吏部:“陛下……”
陆屏又开始忙得脚不沾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元宵过后,事情终于一件件减少,一切慢慢步入正轨。某个午前的两仪殿里,梁瀚松弯腰站在御案之前,和蔼道:“陛下自登位以来,夙兴夜寐,勤俭持政,朝堂事务欣欣向荣,老臣总觉如同先帝在时一般,不由宽慰啊。”
他的话礼貌且真诚,但陆屏知道,他虽被推着登上了皇位,但也承受着那些人暗地里的鄙夷和不看好,也只有他耗尽全部的心神和精力,才能换得这些人日渐转变的眼光。
“梁大相公,我天资愚钝,经历浅薄,眼界不足,如今刚刚登基,不敢奢建功立业大有作为,只希望能承父皇遗愿,不毁先祖基业。一切还好有梁大相公及其他臣卿,受命于危难之际,攘臂于无望之时,我才得以不出任何差错。往后我在诸多决策上若有思虑不周之处,还需要大相公多多指点。”
梁瀚松听了,布满皱纹的眼角边隐隐有泪水,眼中更加慈祥。
最忙的年初终于过去,二月底,陆屏得空前去安仁殿看望傅妤。
正好傅轶也在。
宫女领了懿文下去,傅妤将点好的茶递给陆屏,蹙起眉道:“几日不见,怎么精气神如此不好?下午叫太医看看吧。”
闻言,陆屏揉了揉眉心:“案牍劳形而已,今夜早点睡就没事了。”
正月里,傅轶好几次都请求入宫看望傅妤和懿文,陆屏便特许他以后出入后宫自由,他是平叛功臣,旁人无一有异议。
陆屏怕他来回跑太累,便对他道:“要不你来禁军吧?傅宣走了,禁军统领的位置还悬着,你在朔方营太远了,进宫也不方便。”
傅轶摇头:“不了,禁军成分太杂,我又不尚交际,不就几里路,我跑得了。”
陆屏喝了一口茶,甚是同意地道:“是,地方一大什么人都有,不如小地方来得舒心。我在千秋殿住着也诸多不习惯,每天都想回东苑,可惜路太远,那帮大臣也不许我回去住。”
苍篴院实在太朴素又太简易了,那些朝臣连同宦官好似对陆屏曾经住在苍篴院的事尤为计较,当初还没登基,就几次三番请他搬出来去太极宫。
傅妤道:“听说将作监准备将苍篴院修缮一番?”
“嗯,我跟他们说简单修修就行了。”陆屏撇嘴,愤愤不平道,“你们知道么?之前还有人跑过来建议我,说要给苍篴院改名,气得我脸上差点挂不住,直接回绝了。”
傅妤问:“改什么名?”
“……潜龙院。”陆屏道。
“噗!”傅妤和傅轶同时笑出声。
陆屏:“……”
“陛下恕罪!”傅轶忍着笑抱头歪倒在茶案上。
陆屏疲弊了一个上午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涌起少有的愉悦。
三个人又谈了不少其余的事情,比如严岑的遗体近日终于下葬完毕,陆屏亲自出宫祭拜,与唐若初见了一面。严仞也如唐若初所说的没有回朝,而是留在北疆过年。春天一到,北方天气回暖,与突厥的战事又要重新紧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