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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11公司意外遇见

 

城市的冷意正在渐渐褪去,大街上的行人也换上了体恤或衬衫,这一片都是高楼耸立,商业街上鲜少有人慢悠悠的晃荡,大多是步履匆忙的上班一族。

靳凛的工作室也在其中,目前规模不大,装修配置不错,优渥的薪酬待遇也带来了很多应聘者,但留下来的只有小部分,大多数人在第一轮面试中就惨遭淘汰。

靳凛同时带来了总公司的人员,经验丰富,足以稳定的运营这个工作室,总公司他去的较少,最近和一家公司谈的生意终于有了眉目,靳凛最近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

靳凛坐在一间独立办公室内,从冷淡风的装修和摆放整齐的文件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习惯于自我约束的人。

靳凛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在签完最后一个文件之后,看了眼时间,今天下午他要去对方的公司继续下一步商谈。

难得的休闲时间,靳凛打算去楼下吃个午餐然后开车去对方公司。

关上电脑,拿起车钥匙,靳凛起身,轻轻地敲门声响起,靳凛坐了下去,说道,"请进。"

进来的人是他新聘的助理,话不多,做事严谨认真,两个人在工作方面倒也契合,穿着西服带着细边眼镜的男人欠了欠身,看向靳凛道,"靳总您下午两点和嘉兴公司有一个会议,需要我送您过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去,等会我需要你帮我去取一份资料,地址我等下发给你。"靳凛看着他说。

"好的,靳总。"齐鸣点了点头,转身关上了门。

齐鸣工作经验倒也丰富,但靳凛这样的老总他倒是第一次见,做事有原则,衣服永远得体,西装材质一看就质地精良,本人却不会桀骜暴躁,公司遇到大大小小的事似乎都能解决,不是没有公司女下属动心,但都碍于对方的气质而退却,一开始也有大胆鲁莽的表白,但在对方疏离有礼的拒绝之后,剩下的也就望而却步。

靳凛吃完午饭后是一点,然后驱车前往了那家公司。

前台在看到靳凛的时候态度就改变很多,在听完靳凛来意之后,微笑着说,"我们老总正在开会,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可以先去会客厅休息,待老总开完会,我就去叫您。"

靳凛点了点头,"那麻烦了。"

前台听到这句话更是对身旁成熟俊朗的男子产生了好感,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不麻烦的,倒是你还要等一会儿呢,我们这有茶和咖啡,不知道先生喜欢哪种?"

"咖啡就好。"靳凛跟着对方前往会客室,一边打量着这家公司,因为还在午休期间,位置上留着几个人正在工作,看得出来公司管理得当,具有实力。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小声说话的声响,估计是吃完午饭的人回来了,靳凛没有回头,就更加不会看到,人群的后面的一个人,在看到他的时候惊慌失措的模样。

靳凛没有在会客室等待多久,他正随手翻着桌上的杂志,一个同样身着西装的约末四十岁的男人就推门进来,啤酒肚微凸,脸上是商业化的笑容。

"不好意思,刚才开会去了,小靳,看了公司,觉得怎么样?"男人走近了伸出了手。

"看得出来刘总能力相当,管理得当。"靳凛起身虚握了对方的手,态度不卑不亢不慌不忙。

两个人在工作方面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生意场上的人总是精明,在利益方面格外敏锐,所以在靳凛试图围绕这个话题时,对方也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靳凛也不着急,两个人周旋着打哑谜,一时间也没商量出去最终结果。

"刘总,我们公司很乐意与你们合作,这样,你看,我对你们的策划很感兴趣,今天到了这里,能不能详细地了解一下这方面的内容,然后再做下一步计划。"靳凛淡淡地笑着说。

"行,我们也不着急,等会会有人来具体和你说,我们看了以后再说。"刘总也对面前的年轻男人有了新的看法,对方看似态度平和,实则心中有自己的了解,看来不会轻易妥协。

靳凛笑了笑,"那就有劳刘总了,刘总应该还没吃饭吧,要不你先去吃。"

刘总看了眼旁边的助理,助理机灵的说道,"那我去通知施经理,靳总谈了这么久也饿了吧,我们这有点心,您正好可以解解乏。"

靳凛点了点头,"有劳。"

刘总就和靳凛闲聊了几句,随后敲门声响起,刘总慢慢起身,"那你先和小施聊聊,我就不陪你们了。"

靳凛也站起身来,目送着对方打开门。

就在靳凛准备坐下时,突然看到门口熟悉的人,对方似乎更瘦了些,脸色如旧苍白,微低着头,紧张的情绪连靳凛都感受的到。

"施经理,这位就是靳总了,靳总对你的策划很感兴趣,希望了解的更详细些。"一旁的助理都感受到了奇怪的氛围,他从没看到施然工作期间情绪变化这么大,但还是如常解释道。

施然过了几秒才抬起头,手脚冰凉,四肢僵硬,旁边的助理忍不住提醒道,"施经理,你还好吗。"

施然没有看旁边的助理,声音低到不行,"没事。"

然后施然慢慢的走了过去,躯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脑海中不断的提醒自己,自己还在工作,不能搞砸。

走过去的时候靠着这个想法才险险让施然没有转身逃离,自从那次被拒绝后,他已经十来天没有看到靳凛了,即使他思念靳凛的模样几乎发疯,但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提醒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的鲁莽和冲动,已经搞砸了他的计划。

他已经记不清这十来天他是怎么度过的了,或许连饭都忘了吃,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不敢让自己有空闲下来的时间,要不然,他怕自己会崩溃。

吃的药越来越多才能稍微控制他的情绪,他的状态一落千丈,甚至比最开始的状态还要糟糕,那天的伤口他没有管,但后来影响到了他的工作他才去医院包扎。

医生看到后生气的劝诫,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施然后悔,他想和靳凛去道歉,甚至去祈求,能不能做朋友,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贪心了,只要靳凛不讨厌他,什么都可以,但他不敢,他像个缩在壳里的乌龟一样,他害怕再一次直面靳凛的拒绝,太过惨烈,一次就已经让他鲜血淋漓。

但施然没想到,会在公司,遇到靳凛,更没想到,对方会要求和自己见面。

助理早已退下,会客室只剩下靳凛和施然,说实话,看到是施然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坐下说吧。"靳凛坐下了,看着仍然站着的施然,对方对自己的抗拒超出了他的想象。

施然感觉自己的耳边像是有个大钟在嗡鸣,让他不得安生,但他不能再像上一次那么狼狈落魄,一次又一次的失态。

施然坐下了,尽管僵硬的动不了,好歹意识清醒了点。

"我觉得你的策划案做得很好,但是有些部分还有些疑惑,所以想和你谈一谈。"靳凛率先说了话。

施然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桌子,花了十秒才理解对方的话,他想开口,嗓子却干涩的要命,面前放的有助理倒的茶,他却不敢伸手去握,害怕颤抖的手将自己的懦弱暴露的无处遁形。

大概过去了一分钟,靳凛没有催对方,而是起身去了窗边,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大,所以给了对方时间准备。

"靳先生,我,我准备好了。"施然抬起了头,尽管有些吞吐,好歹说出了话。

靳凛走了过来,坐在了沙发上,微笑着,"你先说,我不懂的再提问。"

一开始的进度有些慢,但随着施然发现靳凛真的有认真听并且询问的时候,他也慢慢放松了点,不再那么紧绷,尽量把靳凛当成一个客户的身份来对待,尽管这十分困难。

谈完之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这是靳凛第一次看到施然工作时的状态,尽管情绪不稳定,但他的思路和想法都很有创意性,对整个策划的每个细节都了如指掌,做事应该细心谨慎,在这个大公司坐到经理的位置倒也不奇怪。

"靳凛,我,对不起…"完成了工作之后的施然再面对靳凛时还是没办法的局促和慌乱,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就说出了这句话,如果说前十天他不敢面对靳凛,那么再见到靳凛的时候,他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离不开靳凛的念头。

没办法,他就像深陷泥塘不断下落的求生者,靳凛这根稻草,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他依然爱着靳凛,疯狂且不自知,他只知道,如果再也见不到靳凛,他真的会疯掉。

"为什么道歉?"靳凛静静地看着施然,他把对方的无所适从看在眼里,他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是在刚才对方不经意间抬手时,看到了手腕上刺眼的白色绷带时,想起了那天施然困兽一般的眼神。

"我…。"施然却说不出话,说他卑劣的手段吗,还是说他的日日夜夜的窥探,亦或是数年前就开始的感情,这些,他都不敢开口。

"施然,两个人的感情是复杂的,我那天拒绝你,是因为我一点也不了解你,更兀论喜欢,我今天和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靳凛说完了,施然的眼神躲闪,甚至慢慢发红。

施然说不清心中的感受,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哽咽着说不出,只能看着靳凛走出门去。

施然在下班后就一直在思索靳凛中午对他说的话,一遍又一遍的琢磨,每个字都在脑子里过十几遍,生怕自己听错了或者忘记了。

在楼下的车里待了很久,他第一次没有下班后就着急回家,靳凛今天的一番话对于施然无异于一个炸弹,将他小心翼翼藏着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坦然的说了出来。

他一开始是惊恐的,他卑劣的手段就这样被拆穿,他害怕靳凛的厌恶,同时也厌恶这样的自己。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很迷茫,这么多年来,他宛如一只作茧自缚的蝉,外面是一层又一层的细丝,让他躲避,不去接受外界的讯息,现在他却被自己布下的网束缚住,他想挣脱,却无计可施。

这无异于是对他的第二次打击,他的外壳被敲碎,只剩下那只苟延残喘的蝉,脆弱又可怜。

二十八年来,没有人会格外关注他,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所以他不想将自己的外壳褪去,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己,密不透风,压抑却令他安心。

可是今天靳凛告诉他,感情是需要时间沉淀的,是基于彼此之间的,他不懂,难道不是我对他好就可以了吗?

施然想不明白,他头一次对自己产生强烈的厌恶,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他是一个正常人,是不是靳凛,就能接受他了呢?

他从前只知道自己病了,就像感冒发烧一样,病了就去治,至于结果怎样,他并不在乎,反正在这个世界,多一个少一个没影响。

可是今天靳凛对他说,不想看到他做那么冲动的事情,这是不是代表靳凛有一点关心自己呢,靳凛就像是施然的引线一样,轻轻一点火,就能让施然迅速爆炸。

像是狂奔后剥开迷雾看见的晨曦一样,又像是沉睡了好几年的植物人在某一天早晨混混沌沌醒过来一样,施然的状态就是这样。

他依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是靳凛说的,他会牢牢记在心里,他努力的思考了自己最近的状况,如果想要多靠近靳凛一点,他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靳凛,我会努力的,会努力成为一个正常人,你等等我。"施然轻轻的对着空气说,眼神是难得的温柔。

心理医生的预约在三天之后,这三天里,施然每每经过门口看到对面时,都要拼尽全力遏制自己的冲动去敲门,即使手腕上的伤因为用力而渗出血迹,嘴里的肉被咬的血肉模糊,他也没有向前迈一步。

"靳凛,晚安。"施然洗漱完以后,乖乖的吃了药,躺在床上闭上眼以后,低喃了一句。

第二天下午,靳凛下班之后驱车去了心理医生那里。

在看到熟悉的门口时,施然依旧感到烦躁,这里给他的体验感实在太过糟糕。

在外面站了几分钟后,施然妥协地敲响了那扇门。

里面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看着斯斯文文,十分亲和,就像是和朋友说话一样,脸上是温和的微笑,"你来了。"

施然关上门点了点头,这个环境让他本能的排斥。

"坐吧,想喝点什么?"许医生笑着站起来,在后面的柜子上挑挑选选。

"不用了。"施然的情绪十分紧张,表情僵硬。

"不用紧张,我这新进了一种茶,味道挺好的,尝尝。"对方自顾自地开始泡茶。

或许是因为医生身上的沉稳,亦或是清茶慢慢散发出的香味,施然的神经总算没有那么紧绷。

"最近怎么样?"医生把两杯茶放在了桌子上,雾气飘在空中,状似随意的问道。

施然在这里接受治疗也有差不多两年了,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是一个警惕性很强的人,所以即使接触了两年,他对施然的了解也只是很小一部分,他对自己的家庭和童年十分抗拒,但是许言能感受到,施然对一个人有些特殊的情感,至少在施然的表现中,那个人带来的回忆让他放松。

施然躺在了一个沙发里,这是为了让病人放松而准备的,他闭上了眼,神情从欣喜到焦虑再到矛盾,过了大概一分钟才慢慢的回答,"我最近遇到一个人。"

"嗯?"许言轻声的说,没有打乱施然的思绪,施然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这是他在这里第一次主动提起某个人。

施然依旧闭着眼,一开始很平静,嘴角还微微上扬,但没过多久,许言就发现施然的手开始发颤,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许言迅速起身拿了安神的药,倒了一杯温水,"没事,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来,我们慢慢谈,不着急。"

施然有些急躁的拿过了药,一口将药吞了下去,连水都没碰。

"润润嗓子吧。"许言将手中的水递了过去。

施然依旧没多大反应,直接躺了回去,眼睛死死闭着,眉头紧锁。

许言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多说,直到施然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最近几天变暖和了。"许言开口。

"嗯。"施然看着窗台的一盆绿植,答道。

"最近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呢?"

依旧沉默了一段时间,施然终于将视线移到了许言身上,下一秒就转开,"我,隔壁搬来了,一个新邻居。"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抖。

"那很好啊,他人怎么样呢?"许言有些惊讶,刚才施然明显的抗拒让他以为他会避开这个话题,没想到施然能再次提起,他没猜错的话,这两次提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听到这个问题施然明显愉悦了很多,"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好,很优秀。"语气很慢,似乎在回忆某些事情。

"那真是幸运,我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邻居。"许言笑着开玩笑道。

施然听到后扭头看了许言一眼,"他不一样。"

"嗯,那最近睡眠质量怎么样呢?"许言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施然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问的太急反而会起反作用。

"我,不太睡得着。"说到这个施然似乎有些困扰,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之前的药吃了多少呢?"

"…吃完了。"

许言有些惊讶,他之前开的药按正常剂量肯定有剩,看来施然睡眠质量真的很差。

两个人又断断续续聊了一些事情,许言有时候会装作随意的问施然一些问题,对施然的病情进行下一步判断。

"这样,我给你开一些药,会比之前的药效强一点,你一定得按照规定吃,不然对你的身体有影响,一旦有不舒服,马上来找我。"许言在病例单上涂涂写写,随后对施然说道。

"嗯。"

施然去楼下拿了药,开车回了家,外面已经全黑,只有路灯还亮着。

施然将车停好后,看到了熟悉的车,是靳凛,他的新邻居,他的大学同学。

也许是和许医生聊了的作用,施然在看到电梯门的时候,心中喘不过气的感受变淡了,但是还是有些紧张。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沉稳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施然已经能够从对方的脚步声认出他来,手中拎着的药仿佛成了垃圾,他紧张地手心开始冒汗,他不愿让靳凛看到,他是一个病人,一个病态的需要治疗的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靳凛从刚才就看到了施然,对方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似乎是药,但是他没有多看。

楼层的数字随着时间慢慢上升,施然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既想要和靳凛说话,更害怕对方问起。

"你刚下班啊?"最终施然还是遵从了大脑的本能,语气很不自然,他说话的同时努力将药袋放在身后,减少存在感。

"不是,出去买个东西。"靳凛依旧看着前方,似乎没有注意到施然的小动作。

"噢噢。"施然努力的想要寻找话题,却不知道说什么,眼看着楼层越来越高,急得手心冒汗。

最后也还是也没说什么,靳凛率先走了出去,施然盯着靳凛的背影,不肯移开视线,贪婪的享受对方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机会。

"靳凛。"施然直到对方关上了门才回过神,低低的呓语。

"我会努力追上你的。"

潮湿黏腻的触感,猩红的蛇信子,令人不适的嘶嘶响声在耳边萦绕,一条通体翠绿的爬行动物在自己的脖颈间缠绵,细小尖利的牙齿时隐时现,让人不由得怀疑下一秒它就会张开獠牙,毫不犹豫地咬上面前洁白的皮肤。

身体仿佛被禁锢住了无法动弹,大脑十分清醒,甚至有些兴奋,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梦里,施然一定会吻吻这个冰冷柔软的小东西,或许是施然骨子里的疯狂让它满意,它依依不舍的换了目标。

慢慢的,细小的尾巴在它调转方向时调皮的碰了碰施然的脸颊,一触而过,它灵活的舌头时不时伸出来在自己经过的地方划上印记,滑过了凸起的喉结,清晰可见的锁骨,粉色的乳头,逐渐向着隐秘的地方游去。

经过平坦的小腹,它在肚脐位置停了下来,舌头试探着伸了出来,透明的粘液从细细的舌头上流出,淫靡且危险,似乎对这里的兴趣不浓,它在黑暗中亮着的眼睛紧紧盯着睡裤上微凸起的一团。

梦里的施然知道它下一步会做什么,甚至隐约有些激动,他已经重复的做这个梦一个星期了,每一次,这个家伙都会恶劣至极的探索他的身体,直到他在梦里达到高潮。

没过多久,施然疲倦的身体开始苏醒,手脚终于能够自由的活动,施然的眼睛在几秒之后才能缓缓的睁开,大脑不停的提醒着他,那个荒诞又真实的梦。

施然在黑暗中平复呼吸,内裤湿哒哒的一片粘稠,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一分钟,施然面无表情地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的暗灯。

房间被昏黄的光线充斥,没有通体翠绿的动物,房间一切如常,除了他下半身不适的感觉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事,衣服还好好的在身上,施然将手慢慢的伸了下去,撩起睡裤,内裤已经被晕湿,空气中弥漫着腥臊的味道,淫乱不堪。

施然掀开被子,慢慢的脱下了裤子,将它甩在地上,皱着眉将那条湿哒哒的内裤粗暴的扯了下来,滑腻的液体粘上了指尖,阴茎因为发泄后无力的垂了下去,有几根黑色的阴毛被白色液体染上,说不出的色情。

施然拿了几张枕边的纸擦了擦,准备起身洗澡,即使这是深夜。

施然将手中的纸团扔进了垃圾桶,弯腰下去捡裤子和内裤,细白的腿被拉伸开来,线条流畅,稍加注意的话,就能看见藏匿在私处的那朵花。

就在指尖触碰到黑色的睡裤时,一股热流突然向下涌去,这是施然从未有过的奇怪体验,他立马站了起来,但却是无济于事。

白皙的大腿中间蜿蜒留下了一条血痕,十分刺眼,施然一瞬间待在了原地,手上的裤子脱力掉了下去,大脑嗡的一声。

血迹顺着腿根流到了冰冷的白色瓷砖,在地板上晕出一个小点,施然再怎么厌恶自己这副躯体,也知道这个情况是什么回事。

施然的脸变得惨白,一把抓起衣物匆匆去了浴室,他没有开灯,将脏衣物扔进了洗衣篓,然后没脱衣服站在了蓬蓬头下面,手抖着打开了开关。

冰冷的水将他的身体淋湿,皮肤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从房间透出来的微弱的光,可以看到地板上红色的血迹被冲刷下来散开的景象。

施然已经没办法思考,死死的闭着双眼,似乎想要借此来逃避这个事情,手腕上的伤刚拆,能看到粉色的伤疤,大腿上的血迹终于干净,脚趾都用力的蜷缩在一起,身体因为寒冷生理性的发抖。

怎么会这样,从他知道自己是个双性人之后,这就是他唯恐发生的事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他彻彻底底成了一个怪物,他好不容易能带着这个多余的器官生活下去,却在今天,这个器官似乎不满主人多年的忽视,终于在这一天给了他一个重创。

施然无力的靠着冰冷的瓷砖滑了下去,睁开的眼睛通红,睫毛被冷水沾湿,手指死命的掐着大腿,掐进了肉里,他却浑然不觉,置之不理。

他之前可笑的妄想在这一刻都成了幻影,他,施然,一个天生残缺的父母都避之不及的怪胎,居然痴心妄想成为一个正常人,成为靳凛身边的人!

突如其来的噩耗令施然前几天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锁在床头柜的那一张照片似乎都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他的可笑至极。

施然已经失去理智,水依旧哗啦哗啦的流着,在地上砸出一个个点,绝望的气息弥漫着整个房屋。

施然木然地想站起身,脚底一滑,整个人嘭的砸回地面,背上的骨头和地板碰撞,传来刺骨的疼痛,他也就任由自己躺在地上,任由冷水打湿他的衣服,最后,无声的笑了。

施然撑着爬了起来,将水关上了,然后将湿透了的衣服脱了下来,随意地擦干了身上的水,扯了一条浴巾裹在身上,然后十分平静的进了房间,在看到地上那一点红迹时,眼中透露出一丝恨意。

施然扯了一张纸将地上的痕迹擦了,因为时间过久没擦干净,地上有着明显的红痕。

做完这一切,他坐回了床头,打开了锁,拿出了那张泛黄的照片,深情温柔的吻了吻站在后排的靳凛,轻声说,"靳凛,我怎么办啊。"

小腹因为受刺激而疼痛,但这些都不会影响到施然,他的眼中只有靳凛,满心满眼的他。

"你说,我要是死掉了,你会难过吗?应该不会吧,可是,我好难过,我真的很想变成一个普通人,…"说到这里,施然哽咽了一下,"可是,我再怎么都做不到了。"

拿着相册的手轻微颤动,施然埋下头去,用全力抱紧了那张薄薄的相片,像是要把它刻进骨子里。

"我做不到啊,靳凛,我真的没办法。"这几句话轻飘飘的,像是对着相片里的那个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施然开始神情恍惚。

或许是这次打击加重了抑郁症的复发,施然开始神志不清,他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厨房,头发上滴的水顺着流进了浴袍,上次用的那把刀还静静地挂在那里,泛着光。

施然缓缓的走近了,脑海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嚣,死吧,反正你是个怪物,没有人会在意你,死了,一切就解脱了!

施然目光黯然,瘦削的手指伸了出去,慢慢的抽出了那把刀,刀锋和架子之间发出摩擦的声音,在夜里十分清晰,他知道这把刀很锋利,能更好的达到效果。

冰冷的刀尖和手腕触碰,只轻轻一划,一道血痕就冒了出来,这个红色却更加刺激了施然的神经,他神情疯狂,眼底是彻底的绝望。

就在施然手起刀落想要下手的时候,施然瞥到了紧闭着的门,这个客厅的沙发,靳凛坐过,这里有着靳凛存在过的痕迹,这个空间,靳凛来过。

门的对面,是一墙之隔的靳凛,他或许在沉睡,他的家里装修很沉稳大气,就像靳凛一样,对了,他去过靳凛的家里,尽管是他想法设法处心积虑进入的。

靳凛上次和他说了一些话,他记得特别清楚,他说,感情需要培养,他说,不想看到自己再伤害自己。

"咣当"一声,手里的刀掉了下去,差点扎到施然的脚,他恍若未闻,像是刚回过神一样,站在原地。

良久,施然轻轻的说了两个字,"靳凛。"

你见过初升的太阳吗,耀眼夺目,天边都被染了色一样,天空温柔缱绻,几缕光透过云层倾泻而下,太阳将出未出,将夜晚的凉意和寂寥驱散,这时候似乎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重获新生。

而坐在这个小区的施然,似乎也可以得到谅解。

施然昨天的初潮并没有延续多久,量十分少,如果不是身体因为发烧而昏沉提醒着他昨天的事,那这一切差点让他以为这是梦。

他走进了厨房,地上的刀明晃晃的反射着光,地上还有血迹,残忍的将事实赤裸裸呈现出来。

施然面无表情的捡起了刀,打开了手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已经干涸的血迹冲洗不掉,他的表情逐渐烦躁,试图用力抹去那道痕迹,却怎么都洗不干净,最后,他把那把刀扔进了垃圾桶,嘭的一声,盖子自然落下,似乎一切恢复了原样。

地上的血迹很容易擦干净,做完这一切的施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吃早餐,直接出了门。

他从未在早晨遇到过靳凛,而这个令人不太愉快的早晨,他却遇到了靳凛。

电梯打开,对方穿着一身运动服从门外进来,似乎出了汗,脸色有些潮红,一身结实的肌肉显露出来,和平时的他很不一样。

施然此刻却想逃,如果没有昨天的事,他会对靳凛的出现惊喜,而现在,他就像脱光了站在大马路上一样,羞愤害怕,他是个病人,十分特殊的病人。

正当施然低着头不知所措的时候,靳凛开了口,"去上班?"

对方似乎因为运动完心情不错,声音都比之前亲切。

"嗯,嗯。"施然惊讶的抬起了头,靳凛的额角被汗浸湿,身上的热气扑面而来,浓厚的荷尔蒙的气味。

"…你今晚有空吗?"施然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应该有,你有事吗?"靳凛看着原地的施然,似乎在疑惑对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选择闲聊。

"我,我有些工作的事,不太懂,想问一下你。"施然已经完全忘了昨天发生的事带给他的颓然,靳凛就像是致命的毒品,他戒不掉的。

"行。"

施然在工作间隙间,脑海中是挥之不去的靳凛,随手拿了一张草稿,在空白的纸张上,表情认真甚至庄重的写下了两个字,施然的字练过,字体刚劲有力,这两个字一笔一划仿佛划过了施然的心上,走进了他的血肉。

今早的话,是十分拙劣的借口,他不得不费心想,他今晚如何在对方面前圆这个谎。

因为肤色较浅,手背上的血管颜色清晰可见,施然拿起了那张纸,嘴角微勾,神态痴迷,慢慢地摩挲着纸张。

下午上班以后,施然去开了一个会,在下台以后,他就坐在位置上,他原以为是普通的总结报告,没想到最后大家鼓起了掌,他后知后觉的看向前方,下一秒却有些不可置信。

台上那个穿西装戴眼镜伪善的男人陈雾,是曾经和他共处的同事,对方性格八面玲珑,在最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过他,但施然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所以在对方气急败坏表明心意时,他委婉的拒绝了。

或许是因为施然本就僵硬的表情和冷淡的语气,陈雾在那之后就成了当时最排斥他的人。

当时上层快要退休,正在挑选下一个合适的人选,结果出人意料,施然坐上了那个位置。

而陈雾本人,也在那之后销声匿迹,他没想到,会在三年以后,再次遇见陈雾。

陈雾走下来的时候依旧面带微笑,看似像温和无害,完全一副谦虚的模样。

施然虽然有些意外,但陈雾这个人在他这里实在不足挂齿,所以对方紧紧跟随他的视线,他也毫不知情。

会议结束,施然慢慢的走在后面,他还在想晚上该和靳凛说什么,突然旁边响起一个人声,"施然,好久不见。"

施然皱了皱眉抬起头,是陈雾,对方似乎比之前成熟了些,细细的眼镜边框将陈雾的眼神遮掩住了,嘴边正挂着笑。

施然向后退了一步,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留下来和他打招呼,明明两人是相看生厌的关系。

见施然冷着脸毫无反应的样子,陈雾不怒反笑,"怎么了,老同事认不出来了。"丝毫不见生气。

"什么事?"施然迈开脚向前走去。

陈雾在后面紧紧盯着施然,对方似乎这几年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清瘦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工作似乎做的不错,过得比自己想象中好的多,念及此,陈雾的眼神阴沉了些。

下一秒却马上小跑跟过去,笑盈盈的,"没什么事,就是能再和你做同事挺开心的。"

施然瞥了一眼,没有做声。

陈雾的态度似乎不受施然影响,自顾自地说着来公司的心情,施然不耐的打断,"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要做。"

陈雾一瞬间脸有些绷不住,但还是打哈哈道,"那没事,你忙。"

施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在忙完了工作之后就驱车回了家,在路上的时候,暗自期待今晚和靳凛的相处时光。

施然到家之后就回到浴室洗了个澡,因为着急所以头发吹了半干,把脏衣篓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睡衣因为昨晚所以没有用的,他随手从衣柜里挑了一件体恤和短裤,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穿过了。

施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些别扭,或许是身材偏瘦,他穿上这一身显得像是大学时候的模样,眉眼间的阴郁都少了些。

洗衣机在嗡鸣,哗啦哗啦的水声,施然的心也像是翻腾的水,起起伏伏,他回房间吃了药之后就跑去了阳台,直到看着那辆车驶入小区。

施然没吃晚饭,身体被晚风吹的冰凉,他搓了搓脸来掩饰内心的慌乱不安,心跳飙升,他灌了一大口水,把水杯放回去的时候差点因为手抖为碎了杯子。

即使知道现在出去会显得太刻意,他依旧控制不了自己,拿了门钥匙就冲了出去,手中是一份文件,他还特意在上面划了几笔来掩饰,但他的视线从关上门之后就只在紧闭的电梯门上。

手中的文件因为用力而起了褶皱,终于在施然数到100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

和早上的穿着不同,靳凛换上了西装,在看到施然的一瞬间似乎愣了一下,但还是步调如常的朝施然走去。

施然看到靳凛的时候就移不开目光了,在对方开门的时候才傻傻的说,"你下班了啊。"

靳凛手上的动作一停,扭头看了施然一眼,又转回去,"嗯。"

就这样跟着靳凛进了房间,看到正对门口的沙发时,施然的心猛的一震,靳凛边走边解了领带。

回头看了施然一眼,"拖鞋在柜子旁边。"

施然这才着急忙慌的关上了门,换好了鞋,进了这里施然明显局促不安,他依旧忘不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但靳凛似乎并不介怀,将领带解下来之后,脱下外套,放在了椅子上。

施然半天都挪不动脚步,坐在沙发上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当,耳朵都红了。

靳凛给施然倒了杯水,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吃了没?"

施然愣愣的把水杯接了过去,杯子里的水晃荡着,这才想起自己没吃,想要开口说自己吃过了,却还是暗自期待可以喝靳凛一起用餐,他知道平时这个几率几乎为零,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紧抿着唇。

靳凛一看施然的动作,没有再多问,"我平时不怎么下厨,可能只有速冻的。"

施然看着靳凛向着厨房走去的背影,和平时的对方不一样,放松了很多,他的情绪也得到了安抚。

鬼使神差的起身跟着靳凛走去厨房,他太贪念和靳凛独处的时间,即使只是看着靳凛的背影也好,去靳凛所说,他可能真的不怎么做饭,厨房的工具显然很少使用,很多调料包装都还没撕。

靳凛的背很宽,衬衫扎进西裤里勾勒出腰,光是看着背影都让施然脸红心跳,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向前走去,在靠近凛的半米的距离站住,声音很低的说,"要我帮忙吗?"

说完他的神经就紧绷起来,紧紧盯着洗水池,他觉得自己真的太得寸进尺了,可是靳凛就在眼前,他只能暗自告诉自己,再多靠近对方一点点就好。

靳凛转身打开了冰箱,寒气从里面跑了出来,靳凛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后说了一句,"你做吧。"

施然反而愣在原地,靳凛从冰箱前移开,施然不可置信地狂喜,这是同意了?他给靳凛做饭,他们不止可以一起吃,靳凛还会做到他吃的饭!

靳凛已经出了厨房,施然看着打开的冰箱,脸色都因为激动而红润起来,他看了看冰箱里的食物,确实只有速冻,但上面还有两块牛排看起来还挺新鲜。

冰冷的牛排被拿了出来,施然雀跃的快要疯掉,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靳凛穿着拖鞋进来了,施然紧张地连勺子怎么拿都不知道了,突然油溅到了施然手上,有些痛。

他下意识收回了手,却没想多管,他的眼里只有面前的牛排,他只想在对方面前好好表现一次,"应该还有一会,我加了红酒和白糖调味,你饿了吗?"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发颤。

这时候靳凛说话了,"手,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施然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

靳凛站在后面看着施然,施然很白,今天穿的黑色体恤衬得他白的反光,站在自己门前等待的样子就像是小狗一样,可怜又让人觉得好笑,他以为上次的话会让对方退缩,毕竟对方看起来胆小又怯懦。

但出乎他的意料,即使说话漏洞百出,表现的靳凛想不察觉都难,在这方面,他表现的异常执着。

所以在早上对方说出了拙劣的借口时,他也莫名其妙的没有拒绝,他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奇。

最后两个人坐在一起吃牛排的时候,施然还是十分紧张,他眼巴巴的看着对方咬下牛排,期待着对方对它的评价。

靳凛的吃相很好,不紧不慢,拿刀叉的动作十分优雅,似乎是觉察到对方的视线,他抬起头笑了笑,"不错。"

施然结巴着回答,"你,你喜欢就好。"随即低下了头。

吃完了饭,靳凛竟然真的坐在沙发上给他说起了文件上他划的内容,十分认真,施然一开始什么都没听进去,视线里只有对方的嘴唇和手指,在对方说有什么不懂可以提出来时,还愣着。

直到对方停下来时,施然才意识到他走神了,耳朵都红透了,比平时可爱许多,靳凛也不生气,再一次讲解。

施然也慢慢的听了进去,不得不说,靳凛条理清晰,有条不紊,很多东西都被他说的很通透。

一切都结束了,施然也不敢再赖在这里,却拿着手里的文件舍不得走,微垂着头偷看靳凛,靳凛正拿着电脑处理公事,眼神认真,过了一会儿靳凛看了过来,施然身体一抖,"我以后…再有不懂的话,还能,来找你吗?"

施然这次没有低头,而是静静地看着靳凛,嘴唇又被咬出了血。

靳凛将电脑合上之后看了过去,施然在他的眼里是特殊的,像是一个易燃的炸弹一样,危险,但施然有时候的表现却完全不像一个进入职场多年的人,像是个小孩一样,横冲直撞,他知道如果答应了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麻烦。

过了很久,久到施然已经僵硬的全身麻木时,靳凛说,"可以。"

自从上次施然从靳凛家出来之后,两个人的距离似乎近了些,两个人之间的生疏也无形中消散了,施然也就得寸进尺,每次都借着公事的问题去对面,时不时还会在靳凛家吃个饭。

施然就像是偷吃糖果的小孩,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他偶尔的小动作被靳凛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最近有一件事让他很烦恼,陈雾再次回到公司,去了另外一个部门,明明和他交集不大,他却总是在中午休息时来和施然搭话,一开始施然置之不理冷脸相对,陈雾也像感受不到一样坚持,这让他有些烦躁。

"施然。"就在施然像往常一样坐在靠窗位置上吃饭时,面前突然投下一块阴影,施然皱了皱眉,看着桌上的餐盘,没有说话。

陈雾坐下的时候附近的员工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惊讶了,还能笑着和他说几句话,只是暗暗感叹陈雾的性格主动。

来人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即使没有回应也不尴尬,反而笑着和施然说,"今天的鸡肉还不错。"

施然抿了抿唇,没有抬头,拿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吃。

陈雾看着施然的发顶,头发柔顺,和施然的性格截然不同,有趣极了,面对别人的态度非黑即白,他倒是想知道,惹怒了施然会有什么下场。

施然的饭吃了一半,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他不想知道对方纠缠的目的何在,陈雾这样已经半个月了,之前他可以视若无睹,但是久了,总是会感到厌烦。

于是施然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对方,眼神冰冷,"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雾反而笑的人畜无害,用手指推了一下眼镜,嘴角上扬,"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毕竟是老同事,我们不能聊聊吗?"

又是这样的说辞,施然虽然不善于交际,却也分得清谁是真心,谁是虚情假意,而陈雾的把戏,他不想再和对方继续。

坐在施然周围的人已经走了一些,剩余几桌在趁着难得闲暇时间多聊几句,同时也是悄悄观察施然这桌的情况。

施然顿了顿开口,"陈雾,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只是我想我们怎么样都谈不上朋友,你大可以去找别人当朋友,如果你是因为之前的事,那就更不必要。"语气不急不缓,甚至有些冷漠。

毕竟当时施然在公司被孤立,陈雾的作用也不小,但到了同一家公司,他也没有刻意找对方的麻烦,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和陈雾每天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说完,施然就起了身,大步走了出去,而一旁偷偷围观的人都目视前方,装作若无其事,陈雾的脸色有些难看,过了几秒之后才打哈哈的笑道,"施经理的性格果然和传闻一样哈。"

而一旁的人这才敢说话,一个个附和陈雾。

陈雾又低下头开始吃饭,只是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麻木的表情,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天,没事,时间还长,慢慢来。

施然在下班后依然坐在办公室,最近的借口都已经用烂了,但是他不知道除了工作,他还能去和靳凛说些什么,他每天下了班都会去找靳凛,但不是每一次都能等到,有时候施然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也没能等到靳凛。

还是之后靳凛随口提起,才知道他有时候回去另一个城市的公司处理业务。

最近因为两个人的接触机会多了些,施然也对靳凛有了更多的认识,从前在施然的眼里,靳凛是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是经常被人挂在口边的仰慕对象,后来施然才发现,靳凛虽然优秀,却也努力,也会在学生时期熬夜复习,也会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也会和大家一样对某些事不顺眼。

想到这,施然就不由自主的眼神温柔,他喜欢靳凛,甚至疯狂的爱慕,从前记忆中的靳凛是耀目的,现在作为邻居的靳凛是包容的,甚至有些可爱,任何时期的靳凛,他都深爱。

他还是没有想好晚上的借口,但时间在不停的流逝,施然有些挫败,驱车回了公寓。

下班时期是晚高峰,施然的车也堵在路上停停走走,施然看着前面排成线的车辆,有人焦躁的按着喇叭不停的催促着前面的车,施然倒没有特别着急,他的手扶在方向盘上,不停的思考着回去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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