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长出奇怪花纹井中怪物
弥赛斯颤抖的手拉住他的衣角,自始至终的低着头。
他无视弥赛斯身体的战栗,目光冰冷俯视着利用他之人。
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弥赛斯抬起头那一刻他所杀死之人的脸庞与之重合,一张张愤怒的歇斯底里的脸。
“二哥,二哥,二哥……”最后是大哥叫他格里内特。
继而不间断的在他耳边怒吼着让他去死的话。
弥赛斯口中大人的呼唤拉回他的思绪,他看着弥赛斯胆怯的容颜,那双含情如夏日小塘的碧绿眼眸中蓄着湖水掩着一片幽深,包裹着无与伦比的坚定,弥赛斯用颤抖而又笃定的声音说:“大人,即便牺牲我的性命也会让你全身而退的。”
格里内特耳边的嘈杂喧嚣一瞬间烟消云散。
卡里恩人还没睡醒会收到了弥赛斯的传信,他睡眼惺忪起床查看窗户上的飞鸟带来的信件,现在情况特殊他们也避免使用圣教法术用来传信,只能才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
信件上说明魔王大人准备见一见他,卡里恩揉揉脑袋啧出声,倒也不是不能见,只是最近他和国王发生一点矛盾,要是现在去皇宫会见国王被赶出来就尴尬的过分。
事情还要从那天夜里弥赛斯来找他开始说起,他喝了太多酒抱着国王不撒手之后,国王第二天就把他暗地里轰出王宫了。
算了,反正早都要见面的。
他打了个哈欠后提笔给弥赛斯回了一封信件绑在飞鸟腿上。
随后穿戴整齐后伪装一番前去王宫。
中午时魔王与弥赛斯与他在酒馆见面,他一过去才知道什么叫做气氛尴尬的要死,他真的弥赛斯是个嘴笨不会哄人的,但现在情况也太僵了吧。
“两位去我的住处,我们好好聊聊。”卡里恩调整表情对两人说道。
格里内特顶着疲惫的眼睛点头,他昨夜梦魇缠身让他本就充满威严的面部更添上几分戾气。
他的回应有些心不在焉,听过弥赛斯的话之后他的头痛有所缓解但无疑又陷入了另外一个纠结圈,他想着在今天的会见之后再和弥赛斯聊聊关于今天话中的意思。
但近乎于顷刻间想法就灰飞烟灭,他昨日里才看清弥赛斯的真面目,今天就因为一句似真似假的话动摇,他是缺爱缺到饥渴的地步了吗?
他在心里自嘲着。
越想越是煎熬,格里内特干脆放空思想跟着卡里恩朝着住所走去。
卡里恩住在偏僻之所,房屋不大不小正好隐藏在密集的树木之后,他启程前就在家里备好茶水,在邀请两人入座后为他们倒茶。
格里内特率先开门见山道:“我就直接说了,我需要知道你们的具体计划,以及关于现在圣教的实力情况。”
“当然应该告诉你,”卡里恩微笑着点头,手指摩挲在身前的茶杯上,“其实圣教主在圣魔大战之后对自己的受伤情况有所隐瞒,他对外称自己只是需要静养几年就好,但其实伤及根本,这点魔王大人应该比我清楚。”
“嗯。”格里内特不由的想起五十年前的大战时魔族的情况。
当时的他刚上位不过二三十年,上一代的父亲待他们这些继承人严格对军队的管理更加严苛,几次削弱贵族权益为军队谋求更好的待遇,以至于贵族有许多不满父亲管理的人在暗地里组织起反动派。
他们希望能通过阶级内战来实现各个种族分制,也就是将种族混杂的魔族更细分成三六九等来实现高阶魔族与魔王享有同等权利的愿望。
而在父亲死后,大哥则用丰厚的资金与承诺的地位招揽了其中大部分为己所用。
当日在森林之中对格里内特展开围杀的就是那批队伍,在大哥死在他剑下后,这群人又为了活命四散奔逃,隐藏在各个阶级之中宣扬魔族内战族群分裂的好处。
他为了揪出这些反动派统一族群意识,由此展开了长达二十年的鼹鼠计划,就是将任何有可能冒头的鼹鼠揪出来当街斩首。
鼹鼠计划起初是针对反动派的,但在实行中发现许多支持大哥的残留党,于是更多人被推上断头台。
上到六大魔将下到普通魔族都无一逃过审查,到最后死在断头台上的魔族据统计有上万人,入狱之人更是多到数不胜数,其中还囊括一名魔将。
实行的同时也改变父亲的计划,让部分贵族的权益达到保障拥有议会权,但前提是剥夺组织军队的能力,将原本这部分的支出拨给军队,加重兵权管理,达到了两边制衡的关系。
鼹鼠计划导致魔族上下经历一次换血,到圣魔大战的时候魔族几乎全部都是新兵,对上圣教主培养的一群嗜血怪物根本没有胜算。
格里内特现在回想起来又后悔又庆幸,因为那次换血确实给魔族造成了一次不小的晃动。
但是如果他不这么做,按照当时反动派的阵容恐怕圣魔大战开始的时候魔族已经在闹分裂。
当时的战争一开始魔族确实处在下风,但他真正走到战场的时候才发现强大的是被控制的圣子,而并非是控制他们的圣教主
他只用一剑就贯穿了圣教主的心脏,但没想到圣教主竟然靠着吸收圣子的生命重新站了起来。
圣教主就犹如一个不死之人,即便格里内特杀死他一遍又一遍,他还是会站起来,最终格里内特带领军队几乎杀光了所有圣子最后用禁术短暂暂封住圣教主的心脏,在那一刻他再次杀死了圣教主。
但不出两日就再次传来圣教主复活的消息,格里内特在思虑一番战局后觉得和圣教停战。
停战是最好的结果,因为魔族内的年轻魔族已经死去大半,但圣教背后的人族却是有千千万万,圣子要有多少就会有多少。
他不知道圣教有什么样的能力让圣教主能吸收圣子的能力复活,但是一个将人命当做自己的性命续命药的人确确实实需要他忌惮。
“你的意思是说圣教主当时的复活其实是……”
卡里恩立刻回答:“如魔王大人猜测的一样,当时的圣教主确实死去了,但是他早就有防备,尸体运回教中后就使用圣教秘术复活。”
他喝下一口茶打量起魔王越来越凝重的脸,又看了看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的弥赛斯接着说:“那个秘术本就需要极大的代价,再加上心脏上的伤口让圣教主陷入了有史以来最虚弱的状态,直到现在都还是如此,所以才不得不招收更多的圣子。”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格里内特警惕的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连秘术这样的圣教绝密都知晓的话,恐怕眼前之人地位很高。
卡里恩神情不变:“我与那些圣子不同,我是圣教主的亲生儿子!”
不等格里内特从疑惑中缓神继续问,短促的敲门声传到屋中。
对于此似乎卡里恩等待许久,他笑意更甚的前去开门。
不一会领着一个身型隐在斗篷里的人,那人脱掉头上的兜帽露出俊美的容貌,看起来约莫四十出头,眼眉之间并未中年人的舒缓,反而凶气更甚。
身上是即便身穿麻衣也盖不住的贵气。
卡里恩郑重的向魔王两人介绍:“这位就是人族当今的国王——特里莫森陛下。”
特里莫森走到格里内特面前表情变得柔和许多,他在格里内特站起身之后轻吻他的手背,动作十分温柔但抬起的金色眼球却全是赤裸裸的侵略与占有意味。
“很荣幸见到你,魔王陛下。”
格里内特不用细品也知道人之王话里面的意思,他早就听闻过眼前这位的传说,什么残忍暴君啊,但也有人将他称呼为人族千年一遇的明君。
过分褒贬不一的传闻到格里内特耳中的时候,格里内特只有一个想法需要严厉监控一番。
他马上派人潜入王宫,可排过去的奸细都下落不明,为了不伤到两族和气,于是乎他也就暂停了监视计划。
回头看一眼发现弥赛斯已经站起身警惕的手放在剑上方便必要时刻拔出。
“不必,坐下就好。”格里内特对弥赛斯说到。
他看着特里莫森的脸色带上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目光早就在他身上扫视一圈,而后不动声色的将弥赛斯也审视一下。
当然这些小动作落在格里内特眼里完全就是多此一举,他还了一个吻手礼之后就重新坐下。
特里莫森既然能来见他就代表着圣教已然是众矢之的,如今只需要墙倒众人推即可。
只是圣教主的复活还有些麻烦,难道真要把全部的圣子全部杀死吗?
他无声无息的偷看弥赛斯一眼,弥赛斯也是圣子,要么是被圣教主吸收去生命,要么就是死在他的剑下。
人之王就坐之后,气氛凝重许多。
首先打破僵局的卡里恩,他依旧保持着一张笑脸语气柔和道:“我们继续前面的话题讨论吧。”
格里内特指尖刮过桌沿眼神如幽深的死水:“我想要知道圣教主现在还拥有死而复生的能力吗?”
他说罢观察特里莫森的表情,特里莫森回给他一个浅笑。
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圣教主虽然通过秘法复活,但他心脏受损程度已经让他无法再拥有别人的生命,他只能对圣子控制,却再也不能像圣魔大战一般那样死而复生。”
卡里恩给了格里内特笃定的回答。
格里内特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着:“现在对圣教主出生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是缝合体也是一个问题,如今圣教在名义是算是国教,贸然摧毁的话一定会引发群众不满。”
他看向特里莫森,翘首以盼这位人之王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特里莫森炙热的目光盯得他发毛,那人只是喝下一口茶水,双手放在翘起的二郎腿膝盖上淡定自若道:“不必担心,近些年族中个个阶级对圣教的不满比比皆是,尤其是贵族阶级最是不满圣教抢夺资源,我们需要做的并不是让圣教消失,而是将里面的人换成我们能够左右的罢了。”
确实是格里内特比较满意的答案,这些年他也在暗地里留意人族的情况,从上任人之王时期圣教势力逐渐变大,人族的资源几乎就被圣教瓜分一空。
只有千人的圣教却占用了人族百分之五十的资源,掌握经济命脉之后人族贫富差距越来越大,随之而来更是通货膨胀厉害,从而促成了圣教一家独大的情况。
而且对于这个在人族境内驻扎百年以上的教廷,他们无法对其摧毁,因为即便圣教再过于腐败,但是人群中依旧有着不少的信仰着,直接连根拔起无异于是在挑起一场宗教内战。
所以取代其中掌权者反而是最好的方法。
而在取代之后,对于新圣教的压制也需要好好的思量一番,不过那都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他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看来人族的新王比上一任要好上许多啊。
选择沉默不语继续听特里莫森讲着:“魔王陛下,我没办法从正面加入战争,所以我会派一只非常忠诚的队伍协助你们,放心他们都没有在外面露过面。”
“好,我现下也有一支队伍,我会隐藏身份加入这场暗杀的,毕竟魔族的顾忌我相信陛下也知晓。”
“当然,合作愉快。”特里莫森对着格里内特伸出手。
格里内特回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本以为这场聊天到这就到此为止了,特里莫森突然开口:“魔王陛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格里内特不以为然的喝茶。
“我看过魔王王朝秘史,你真的有私生子吗?”
问题险些把格里内特一噎,但是一旁的弥赛斯显然比他动静更大,脸已经黑了咬牙威胁着:“就算你是人族的王,也不能造大人的谣言。”
特里莫森摆摆手:“实不相瞒,我一直挺崇拜你的,在没登基之前就看过关于你的很多书籍,但是几乎每一本都说你有私生子。”
“啊?”这下格里内特是真的懵了,他是知道族内曾经出过他的书籍外销,从思想上洗脑一些会对魔族比较忠诚的人,但那样的书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添油加醋许多,他自己都不忍心看。
倒是没想到人族之王倒是看过不少。
他整理情绪气定神闲道:“都是一些被神化的书而已,陛下不会信了吧?”
“我知道里面有一些夸张了,但是其中不乏基本上都是真实事件,就是其中的一些风流趣事我倒是不敢说……”
“不知陛下可否让我翻阅一下。”格里内特从上位开始就兢兢业业一魔王待在魔王城里就很少出去,别提什么女人了,他就是魔族里面的魅魔都没见过两个,这下好了那些书里给自己描绘成色魔了。
不开玩笑,他要是在书里看到有什么特别造孽的地方,他回到魔族就把写书的人揪出来关进牢里先抽他个百八十鞭子。
特里莫森从手指上的空间戒指里掏出一本名为《一本书教你认识魔王格里内特》的书籍。
格里内特都不知道是先惊讶特里莫森竟然随身带着这样的书,还是惊讶于这个天雷滚滚的书名。
“本想着带来让魔王陛下你签个名的。”
“不敢当!”
他接过书籍开头第一句话就把他劈了一个外焦里嫩,他心里默念着:“魔王陛下格里内特是一位集天赋与实力一体的万能帝王,不仅如此他还是一名好父亲,一位好的领导者……”
写书的有胆写,格里内特都没眼看,什么东西,什么叫做是一位好父亲?
他大概知道族内写这本书的是想表达他有继承人的意思,但是也不用胡编出那么多的风流韵事给他吧。
“大人,这种书还是不要看了……”一旁的弥赛斯犹豫开口。
格里内特斜视他一眼:“难道你也看过?”
“嗯,只是其中有些描写大人还是不要看为好。”
弥赛斯别语毕后低下头,耳尖红透的表现已经出卖他紧闭的嘴巴。
格里内特大概快速翻阅一遍,还真让他看到一些关于他与都不知道是谁的贵族小姐的情事描写。
篇幅还不短呢!
好啊,格里内特心下一讥笑,这还只是其中一本,那剩下的书呢。
那他的形象岂不是从恪尽职守的魔王变成了没事就去找姑娘的色王。
他暗暗发誓回到魔族之后一定要把这本书籍的作者给揪出来严刑拷打。
并不简单的会谈结束之后,格里内特带着弥赛斯回到旅馆之中,按照人族之王的命令,今天晚上他安排过来的人就会和他在旅馆后方的小树林里面见面。
格里内特在去会见他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把兽人聚集去了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兽人很快在房间里面排练整齐的等候他的命令,格里内特将一袋子金币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悠然开口:“相信你们之中应该也有人猜到了我的身份,今天把你们召集过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们,发挥你们能力的时候到了。”
他站起身一一从他们身前侧身走过,回到座位上:“我是魔族的王,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族与圣教之前爆发过一场战争,而在那场战争中魔族损失惨重,那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
九名兽人都沉默不语。
“你们现在如果想要离开的话,可以拿走一部分钱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就当做是这些天里面你们在暗地里保护我的工钱。”
话是这么说,但格里内特比谁都清楚兽人们除了跟随他这一条路根本无路可走,就算在这次计划中圣教倒台,但是兽人族势弱已成定局,一山的老虎死了就会出现其他的老虎,但这个老虎不可能是他们兽人。
更别说在圣教到来之前人族与兽人族的相处就没有多和谐,圣教可以消失,但人族对兽人的偏见和奴役无法消失。
兽人们也十分清楚如今的处境,他们齐刷刷的看向坦尼利特,兽人族里一般都是强者为尊,而现在存在的兽人里坦尼利特是他们之中最强大的,所以如果坦尼利特表示忠诚于魔王,他们也会跟随。
坦尼利特此时无比纠结,他的叔叔,过去的兽人将军是个不喜魔王之人,经常在他面前说魔王之狠厉,但也是他口中心狠手辣的魔王给了他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
在加上如今人族时局动荡,圣教倒牌之后还不知道人之王会制定新的规则,太不稳定,还不如跟着魔王回到魔族,至少依他这些天对魔王的观察,魔王不会是个卸磨杀驴之人。
他率先跪下:“在下愿意跟随魔王陛下,只求魔王陛下能护我族兽人周全。”
其余兽人跟着表忠心,格里内特俯视着跪倒的兽人,心中安宁许多。
“在事成之后,我会把你们带回魔族记在护卫军候补的位置上,”他看一眼紧闭的门,“摩桑里克去哪里了?”
说罢摩桑里克的脑袋便从窗户处探出来,给刚起身的坦尼利特吓的耳朵立起来。
摩桑里克嘻嘻一笑:“大人,我方才抓到了一个你很熟悉的东西哦。”
他跳进房间把手中还在扑腾的黑色小乌鸦让格里内特查看。
“这是莫尔西的传话鸟?”格里内特细细端详之后不确定的说着。
六大魔将之中他最熟悉的的就是莫尔西,因为他在还未成为魔王之前就与莫尔西一起练剑,所以对于莫尔西的传信鸟见过几次。
小黑鸟眼珠子一转看到是魔王大人马上挣脱束缚来到格里内特身边环绕,一旁不明所以的弥赛斯想要驱赶被格里内特拦了下来。
“格里格里,你在人族做什么?格里格里你在人族做什么……”
时间过去那么多年,他的鸟还是那么吵,格里内特一把抓过遣散其他人对黑鸟怒说:“有屁就快放。”
“格里格里你好凶,你要是这样我会伤心的。”还在絮絮叨叨个没完。
格里内特被吵的耳朵疼,他记得平时莫尔西的话也没有这么多啊,怎么每次用传信鸟就好像放飞自我一样,鸟嘴叽叽喳喳根本管不住。
他挖挖耳朵不耐烦道:“你要是再不是正经事,我就把你的鸟靠了。”
说着另一只手心就蓄满火焰,小黑鸟这才害怕的正经起来:“我前两天去魔王宫去找你,却发现你只留了一个分身在那里,我派了超级多的探知蝶才找到你在人族境内,你去哪里做什么?”
“你要是不放心,你也过来吧。”格里内特自暴自弃的想,正好能来一个表面比较正经的震一下人族的将领,摩桑里克那家伙行事太过于轻浮……
他补充道:“别闹太大动静,我可不希望卡托娅她们知道。”
人多了就真的不好管教了,还记得之前每次召开魔将会议,她们都会因为一点小事大打出手,多少次都跳到桌子上打架,会议室因为他们多支出了一大笔维修费。
莫尔西:“好,我忙完手里的事情找一个她们都比较忙的时间就过去。”
聊完之后格里内特生无可恋的拿起那本关于他的书查看起来,越看眉毛皱的越厉害,这都是什么呀?
怎么还写他脚踏多条船呢?
书中写他在和贵族少女暗地里互通款曲之后去了舞厅找了一个可以谈心的成熟魅魔,说是他在魔王之位上呆了太长时间觉得别人都不懂他,只有这个成熟魅魔懂他的心累。
看完之后确实挺心累的,他想着这是那位人之王的书,手里准备好的魔火又收了回去。
他凝视封面上写着的作者名字,这人名字居然叫做魔族最后的孤独者,好好好,要是让他找到这个孤独者,他一定把人关进大牢,让此人好好体验一番孤独的滋味。
整理情绪后下楼吃过晚饭,格里内特就带着摩桑里克去了后方的森林里去见特里莫森派过来的将领。
本来是准备带着弥赛斯来的,但考虑到弥赛斯的不确定因素,如果真的把弥赛斯和人族将领放在一起,而在关键时刻被圣教主控制,那么那时的场面一定会乱成一锅粥的。
反而放在自己身边会比较好,关键时刻依靠他的能力能应付过来。
“你一会不要那么不正经。”格里内特最后告诫摩桑里克一遍。
摩桑里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来人站在树木阴影下,被树遮住大半容貌,见魔王二人过来才走出来以全貌见人。
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长相上能看出一些年轻时候的英气,但更多的是沧桑感,右眼戴着黑色眼罩,眼下一片眼罩也遮不住的恐怖烧伤,在黑夜中也格外显眼,身量倒与魔王大人差不多,是个常年习武之人。
“我是奉我族陛下的命令过来的,魔王大人可以叫我斯力莱多。”
语气与外表不符尽显柔和,让人产生一种错愕之感。
格里内特对他介绍着:“这位是我魔族的魔将之一摩桑里克,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会一起管理两方人马了。”
待格里内特一走,摩桑里克就散发天性围着斯力莱多问东问西。
“你为什么待眼罩啊?”
“你脸真的不痛吗?”
“你和人之王是什么关系?”
诸如此类的话题一直问个不停,好脾气的斯力莱多也只是一一解答,结果换来的就是摩桑里克的变本加厉。
摩桑里克直接握着他的手:“走,我们去一起逛逛聊聊。”
格里内特虽然早就料到会有弥赛斯拿剑指着他的那一天,但真正看到弥赛斯痛苦且狂躁的模样还是无法拿起手中的剑将弥赛斯击杀。
事情的起因还是回到昨天的人族庆典上。
在原定的计划里面摩桑里克两人带领兽人以及人族队伍在庆典开始的时候,也就是在圣教主无暇管理后方的时候对尚有理智的缝合体进行救援。
人族这次的庆典办的倒是热闹的很,格里内特与弥赛斯躲在暗处观察台上圣教主的行为,在圣教主在人群中挑选完新圣子之后才来到后方与摩桑里克接应。
他们从后方进入一路上格里内特都走在最前面,他是魔王理应要做好表率,不光如此,对于圣教主的恨也让他开始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有太多太多的魔族中人死在圣教主的手下,缝合体实验所比他想的要大的多,里面的人也比想象的要多上许多倍,里面甚至还有一些格里内特激记得的魔族士兵,而他却不得不因为这些为魔族而战的英雄的暴走而狠下心杀死他们。
一路上只遇到了几个圣教徒,显然圣教主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到来,将圣教主聚集在圣教密室准备与他们大战一场。
格里内特召回在来到人族之前安放在魔族的一半修为,他这次一定会对圣教的狗腿子赶尽杀绝。
果然圣教主已经在密室中央等候他们许久,圣教主冷着一张脸:“想不到时隔五十年还能遇到你啊,格里内特。”
“圣教主的脸倒是比当年要老上许多啊。”格里内特嘲讽着面前胡子拉碴的圣教主,他之前还一直听到传闻说圣教主是不会老去的呢。
看来一些奇怪的传闻还是不可信啊!
大战一触即发,格里内特发现这些年他简直高估了圣教主的实力,或者说他太久没有活动一度忽视了自己的力量,圣教主在他的攻击下不出几个回合就倒在地上再能不起。
在一件插进圣教主的心脏的时候,圣教主身上开始出现强烈的金光,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圣教主的心脏停止了,但圣教主依旧能与他对话。
那张带着笑意的嘴脸嘲弄着格里内特:“你杀不死我的,而你则会被你重视的人杀死。”
在场的圣子脖子上都出现圣纹,弥赛斯也不除外。
格里内特看着弥赛斯朝着他举起的刀剑,似乎心脏都停下两拍。
“你不杀死他吗?你舍不得吗?”圣教主狂笑叫嚣着。
“闭嘴!”格里内特拔出刀剑将围上来的其他圣教徒的头颅斩落,可唯独面对弥赛斯的时候他拿剑的手微微颤抖着无法下定决心。
就如在许多年前要杀死妹妹的时候一样,当时小妹满脸鲜血的看着他,眼神里有气愤和不甘,还有对视许久才能察觉的祈求,他没有下手,而是站在一旁看着小妹的血液慢慢的流逝,最后浑身无力的倒在他身前。
而现在呢……
格里内特对上弥赛斯的眼睛,如无数祈求他的时候一样红润着,湿漉漉的眼底没有任何的不甘,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剑刺破心脏。
不想,他不想杀死弥赛斯。
他后退几步,耳边继续传来圣教主的狂笑声。
格里内特恨不得马上砍下圣教主的头颅,但是他现在必须等一个人,等卡里恩的到来。
昨夜卡里恩给他寄了一封信,信中内容解释了当年秘法的实际情况,以及圣教主不会被他杀死的原因,也明确表示杀死圣教主的人必须是他,是其他人就不行。
所以他此刻必须拖延时间到卡里恩过来,他对兽人以及人类军团喊道:“圣教徒们如今处于暴动状态,你们要小心应对。”
说罢弥赛斯的刀剑横着劈上来,幸好格里内特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本能的用剑背格挡回去。
“大人……”弥赛斯宛若一个哭泣的孩子,低声哀求着魔王这位母亲。
中间摩桑里克几次气的想要替格里内特将弥赛斯杀死,被格里内特命令呆在那里应对圣教徒。
弥赛斯已经处在被控制崩溃的边缘,他脖子上环绕一圈的圣纹变成了索命的绳索将他的皮肤勒出鲜血,细小的血珠从伤痕处涌出,弥赛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向格里内特砍去。
不行不行,不能伤到大人,弥赛斯大脑里面只有一个想法,他要让格里内特毫发无伤的回到魔族。
在格里内特正准备用刀剑砍掉弥赛斯手里的剑的时候,弥赛斯一只手抓住拿剑的手腕制止了杀人的动作。
“大人……大人,趁现在杀了我。”弥赛斯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的生命从爱上格里内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为了格里内特而死,并且他也将能为格里内特死去视为他最大的理想。
格里内特看着他决绝的眼神,脑海里出现许多,有弥赛斯的温柔,也有弥赛斯的背叛,可在这一刻停留在他脑海里弥久不散的是弥赛斯那天晚上说的话。
“大人,即便牺牲我的性命也会让你全身而退的。”
为什么呢?即便是他相处百年的兄弟姐妹也从来没有如此爱过他,肯为他牺牲掉自己的性命,弥赛斯又是为了什么?
他的心脏无法冷静下来,手掌是那样的无力,比杀死大哥的那日还要无力。
弥赛斯嘴唇开始发白,他的脖颈处已经出现一道深刻的血痕,血液把他的锁骨以及胸口全部打湿。
他想如果就这样死去或许也不错,在接连发作的疼痛下他找回一点理智,而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了结自己的性命。
血液总有流干的时候,但他害怕格里内特会因为无法对他出手而受伤,哪怕是流出一点血液也是他不希望看到的,所以在还有一丝理智之前就此结束吧。
他的长剑反扣直愣愣插入自己的心脏处,剑刺破他的皮肤,他按住自己拿剑的手一个用力击破骨骼,再之后进入柔软的心脏。
在最后的最后他的意识清醒了,他感觉到身体上的禁锢全部不翼而飞,他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之后倒在地上。
格里内特心口一阵抽痛,或许是因为印记,也许是因为他根本不愿意看到弥赛斯的死去。
“弥赛斯——”格里内特的喊声并未叫醒倒在地上的弥赛斯。
他的身下溢出大量的鲜血,血液的过分流失让他的躯壳变得灰白,在最后一刻他看着远处的窗口,母亲话里所说的温暖阳光温柔的进入压他的眼眸。
好痛好痛,母亲你当时也是这么痛吗?
“我会死去吗?”弥赛斯想着,他看到格里内特的脸迎着暖光出现在他模糊不清的瞳孔,大人会因为自己的死而感到伤心吗?
不重要,只要大人能活着就好了。
格里内特不断呼喊着弥赛斯的名字,但弥赛斯还是疲倦的闭上眼睛,他在弥赛斯倒下的那一刻眼泪就从眼眶中不知不觉地流出。
他早就忘记流泪的感觉,泪珠划过脸颊带过的温热是那样的陌生,他来不及去擦拭就趴下去查看弥赛斯的情况。
在见到圣家主之前,他想过无数种的可能,他想过弥赛斯会死在自己手里,也有可能死在圣教主手中,但从来没想过弥赛斯会在他面前一刀捅进了自己的心脏自杀。
难道那些言之于口的爱都是真的吗?
他一时沉浸在悲伤与纠结里面无法自拔,耳边再度传来圣教主的狂笑:“格里内特,可惜我现在无法看到你狼狈的表情。”
“你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卡里恩一脸严肃的从门口走出。
他低垂眼眸向格里内特道歉:“抱歉魔王大人,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一个自称是你的救兵的人,为他解释花了一点时间。”
果然紧随卡里恩脚步进入战场的是莫尔西。
“莫尔西,你果然来了。”摩桑里克将面前的圣教徒砍倒后对着莫尔西喊到。
莫尔西并没有回应,他毫发无伤的穿过杂乱的人群到达格里内特的身边,单膝跪下行礼:“魔王大人,属下来迟了。”
格里内特并无看他自顾自问暗哑出声:“我要你拿来的东西呢?”
他在知道自己避免不了要和弥赛斯展开一场恶战的时候就已经传信与要赶过来的莫尔西,魔族宝库又一物名唤:复灵丸。
此物可让死亡边缘的人起死回生,是父亲之前攻打精灵族的时候获得的至宝,他让莫尔西带来便是为了格里内特。
“魔王的命令我自然铭记在心不敢怠慢。”莫尔西双手奉上一枚透明丹药。
格里内特拿起喂给了弥赛斯,他感觉得到弥赛斯的心脏正在慢慢的恢复跳动,不断外涌的血液逐渐止住了。
如他想的一般,只要自己共生族的印记还在,弥赛斯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卡里恩,快杀了圣教主。”处理完弥赛斯的事情,格里内特朝着卡里恩喊着。
“自然,我对圣教主大人可是恨之入骨啊”卡里恩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接捅进圣教主的心脏,笑着低语,“父亲,你可想到会有这一天。”
五十多年前圣教主实行秘法的代价就是亲人的心脏,所以他的双生姐姐就理所应当的被当成了牺牲品活生生在祭祀台上被活生生刨出心脏换给了圣教主。
而他也遭到圣教主的洗脑,不过圣教主忽略了他与姐姐的关系,他们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就是共感体,甚至在成年之前连心脏的频率都是一样的。
姐姐死去的痛苦永远铭刻在他的血肉里,怎么可能是一些咒法能够抹去的,因为曾经的同感关系,他姐姐的心脏也只有他才能杀死。
在杀死圣教主的那一刻他终于再次和姐姐的心脏达到痛感共享,他的心脏被一把无形的剑贯穿,圣教主吐血身亡的时候,他的嘴角也溢出血液。
他忍着剧痛拔出刀剑再次插入圣教主的脖子,在确认圣教主死亡之后才彻底的哭笑出声。
五十年,他等这一刻已经五十年了,他的父亲用着他姐姐的心脏多存活了五十年,而现在他总算结束了一切痛苦的起源。
终于都结束了。
他一时间居然还生出一丝的恍惚感,可脸颊上还保留着温度的父亲鲜血让他在不敢相信的意识里面突破而出。
圣教徒已死,但圣子被控制太久全然失去理智,他看向格里内特,等待着魔王的命令。
格里内特站起身厉色道:“你们带着弥赛斯撤出去,我来解决这里其他的圣子。”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整个密室上空盘旋着,久久不能消散。
“可是……”这是不太懂得变通的斯力莱多,他认为魔王再强也不能孤军奋战啊。
摩桑里克勾住他的腰肢毫不费力的拖着他往外面走:“你再不走就会被魔王大人碾成碎肉的。”
待众人离开后格里内特放出威压,原本一拥而上的圣子胆怯的散在四周。
魔王满身鲜血的从密室出来,手里还拖着一血肉模糊的物体,细细一看是圣教主的尸体,他神情低蔑,对于里面人的死亡与自己浑身的血迹并不会在意,他把尸体丢给摩桑里克,来到架着弥赛斯的莫尔西面前张开手臂:“把弥赛斯给我吧。”
怀抱上弥赛斯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弥赛斯身上的温度是那样的温暖。
他好像真的爱上弥赛斯了。
与斯力莱多与卡里恩告别之后,格里内特就开了传送门带着众人回到魔族。
他让摩桑里克带走圣教主的尸体,五十年前的事情,他绝不不需要再次发生。
“回去后圣教主的尸体随便你如何研究,不过最后保留原本的模样,因为我要给魔族一个迟到五十年的交代。”
摩桑里克恭敬的点头称是。
还在睡觉的弗洛西医生大半夜被突然造访的莫尔西揪住衣领带到了魔王的寝宫。
弗洛西医生悄咪咪打量一眼全身都是血的魔王大人,再看看床上的弥赛斯不敢问也不敢说什么。
“你为弥赛斯诊断一下。”格里内特轻声命令着。
作为一个小小的医生,弗洛西在魔族也呆了有一百年了,对于这位魔王大人的性格也了解个七七八八,倒也是第一次听到魔王大人的语气中似乎带着失落。
他在心里大胆猜测弥赛斯大人与魔王大人的特殊关系,快步走到床前对弥赛斯用魔力进行全身查看。
检查途中眉头逐渐皱成一团,他低下头对魔王大人禀报:“大人,弥赛斯阁下体内有着非常明显的排斥反应,恐怕很难再醒过来。”
“排斥反应?”格里内特喃喃自语着,他对弥赛斯的血统不算特别清楚,但是也知道弥赛斯是圣魔混血,恐怕是复灵丹在体内同时唤起两个血脉,本就冲突的两种力量才会产生这种行为。
倘若他渡给弥赛斯魔力呢?
圣教的力量就会被压下,弥赛斯会醒过来吗?
他问弗洛西:“如果有人向他传输魔力,在魔力完全压制圣力的情况下,他能醒过来吗?”
“这个办法要看两人力量的共通性,如果相处不恰可能会造成反作用。”
“这个你不必担心。”格里内特之前就给弥赛斯传递过力量,共生族的印记让两人的魔力到达了前所未有的融洽。
弗洛西退下后,格里内特走到床边握住弥赛斯的手,在力量传播初期还并未有什么不适,但不出一会格里内特感觉到腹部阵阵抽痛。
他撤掉手掌不可置信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这……
隔着小腹皮肤也能感受到与他同源的心跳与魔核,那是一个新生命,一个刚刚出现魔核反应的新生命,他居然这个时候有孕了。
也就是在弥赛斯神志不清的那晚留下的,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肚子的孩子需要弥赛斯的力量才能长大,而弥赛斯却不知要昏迷到什么时候。
他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忍着痛给弥赛斯输送力量。
莫尔西注意到魔王大人紧锁的眉毛,他关切询问:“大人,是不是出现了排斥反应?”
格里内特咬牙摇头压抑闷声道:“我没事,莫尔西,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把魔将全部召集到会议室,一个人也不能少!”
莫尔西走后,格里内特才如释重负般咳出一口血,腹部又开始断断续续的酸痛,他忧伤的看着昏迷的弥赛斯低语:“快醒过来吧,弥赛斯。”
托娅和莉莉西尔是最后到会议室的两个人,他们在五分钟之前还在扮演尸体和解刨者的身份,突然从窗户跳进来的莫尔西无疑吓了她们一跳。
回想起那个场面还是觉得尴尬,当时卡托娅和莉莉西尔躺在床上盖着白布坦诚相见,卡托娅压着莉莉西尔说:“一会你可要扮演好尸体的状态,不能说话哦。”
然后莫尔西的突然出现吓得他们都不会说话了,感谢身上的被子吧,不然就多了一个人坦诚相见了。
她们换上衣服就往会议室里面赶去,到的时候发现其他四个人也刚刚到达坐下。
这一点也不意外,卡托娅知道这些人看似不听魔王大人的话有自己的想法,实际上背地里恨不得把魔王的规矩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背上一遍,尤其是切尔森。
“没想到,今天你来的这么早啊!”卡托娅在切尔森对面的位置坐下,双手撑起下巴打趣着,莉莉西尔则在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侧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切尔森丝毫不气,他笑着说:“毕竟是魔王大人召开的紧急会议,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他语调一转目光定在一旁还在走神的莱塞恩轻佻开口:“倒是莱塞恩,你之前不是说要闭关吗?”
莱塞恩没有看他自顾自说:“我被莫尔西揪出来了。”
话毕在场人员的目光都落在前座的莫尔西身上,切尔森率先发问:“魔王大人这么急得召开会议,还要去我们都必须到,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我只负责执行魔王大人的命令。”莫尔西说。
“哦~”切尔森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侧目去看对面前座上的摩桑里克,“你之前和魔王大人去人族了吗?”
摩桑里克一向知道切尔森的性格,他敢问出来就代表他心里已经知晓答案,或者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魔王大人去了人族的事情,但是出于忠臣的身份没有过问。
“等魔王大人来了之后你亲自问他吧。”他随意搪塞过去。
说曹操曹操到了,格里内特气定神闲的走到主座上坐下,他并没有多看在场的人几眼,而是自顾自说着:“相信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了,我去人族的事情,如果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圣教还在吗?”莱塞恩问。
格里内特摇头:“圣教主的尸体现在放在摩桑里克那里,等到他研究完毕后我就会在广场上悬挂三天,给在五十年前那场战争中失去亲人朋友的人一个结果。”
“大人,我也想要研究。”卡托娅眨眨眼睛。
摩桑里克对她说:“等我研究完再说吧。”
本身到这里气氛还没有多么的剑拔弩张,卡托娅准备后退一步求一个尸体悬挂结束之后的研究资格,但是切尔森自然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能呛卡托娅的机会。
“拜托,魔王大人都把话的那么清楚了,某些人就不要再贴上去了,好吧?”切尔森翘起二郎腿双臂靠着背椅调侃着。
莉莉西尔先看不下去了,她和卡托娅关系匪浅,也知切尔森和卡托娅的关系并不好,于是乎主动出击道:“切尔森,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能替魔王大人做决定了是吗?”
“我可没那么说,我只是希望某些人不要给魔王大人添麻烦,”切尔森转头又对莫尔西说话,企图把莫尔西也拉入战场,“莫尔西,我可是正儿八经在为了魔王大人考虑。”
莫尔西与切尔森多年好友,但他看到魔王的脸上黑了一片也不敢去说附和什么,只好干咳两声说:“你们都不要吵了,好好听魔王大人讲话。”
可惜没有人看懂他的暗示,三人吵的越来越厉害,摩桑里克观察形势站起身劝他们三个,然后被三人齐刷刷的说了闭嘴,也只能坐下闭嘴了。
格里内特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就习惯了,在他没成为魔王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之中有关系不合的,见得多了也就不足以让他动气。
至于黑脸的原因,那自然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太过闹腾,魔核活跃的厉害,引的他的肚子像是触电一般。
他开口:“先别吵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三人瞬间安静下来坐好,格里内特轻轻叹出一口气,他看着卡托娅:“你明天去摩桑里克的魔宫里去,你们一起研究吧,就是要注意分寸,保留人的模样。”
卡托娅满意的笑着遵命,还得意的瞟切尔森一眼。
切尔森捶一下桌子,把一旁莱塞恩的困意都给捶没了。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格里内特轻飘飘的说:“另外一个事情就是,我怀孕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六个人疑惑的目光打在格里内特身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切尔森,他扯着嘴角扇着手掌道:“魔王大人去了一趟人族,都学会开人族的玩笑话了。”
“不是玩笑。”格里内特斩钉截铁回答。
六个魔将又是一惊,他们脑海里不约而同的出现几个问题:
“他怎么能怀孕呢?”
“孩子他爸是谁?”
“谁t敢拱魔王?”
然而真正见识过格里内特和弥赛斯非同寻常关系的摩桑里克恍然大悟张口:“难道是弥赛斯的?”
“弥赛斯?”这是不认识人的卡托娅的反应,她皱着眉毛歪着头,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事实上除了摩桑里克和莫尔西,还有经常逗弄弥赛斯的切尔森,其他人也都是这副模样。
他们就看着魔王大人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一事实。
切尔森唰一下站起来:“不行,我去把那家伙砍了。”
卡托娅和他难得的意见一致,点头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话说那家伙到底是谁啊?”保留一点理智的莱塞恩继续问着。
“不用,那家伙现在已经在我寝宫里面躺着了。”
格里内特的话让原本在气头上的两个更加疑惑了什么叫做在寝宫里面,难不成真的是那种关系。
幸好摩桑里克向他们解释了一通关于弥赛斯的身份以及弥赛斯为什么躺在魔王的寝宫里面。
“护卫队队长啊,你这样一说我有点印象,就那个长得和洋娃娃似的那个。”莉莉西尔一拍掌茅塞顿开。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就都知道是谁了,但依旧不理解格里内特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年纪轻轻的护卫队队长呢。
人是长得很漂亮,天赋也不错,但是曾经是圣子,再加上圣魔混血的血统着实不是延续魔王大人血脉的第一人选。
“莫尔西,你以后别和魔王大人走那么近,魔王大人都被你传染的炼铜了。”在卡托娅看来,三百多岁的魔王大人喜欢上二十多岁的弥赛斯,这不就是炼铜吗?
她指着莫尔西一本严肃的说。
格里内特叫停他们的聊天正经道:“因为我怀孕的事情,在孩子出生之前可能需要你们代替我去外族办公,另外孩子月份大了之后障眼法也不是个万全之法,到时候需要你们帮我瞒一下长老他们。”
对于他而言,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等待弥赛斯醒过来,只有弥赛斯清醒着,孩子才有存活的可能性,但也不得不考虑一些其他的突发事件,所以才召开这次会议。
“遵命!”六位魔将异口同声说着。
格里内特满意的点头:“好了,这场会议就讲这么多,我先离开了,大家随意。”
魔王大人离开后,摩桑里克被其他五人围住挡住了去路。
“把你这次在人族的所见所闻都和我们说说吧。”切尔森压住他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下,其他四人的目光似乎要把他洞穿了。
他点头如捣蒜,心里想的却是:“魔王大人,你回来救救我!”
“这是哪里?”弥赛斯站在一片空白之间,他伸手抓取一把虚无的空气,眼前的白就像是一抹烟被打散重合。
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步伐愈发的轻巧,身体下一秒就要飞起来被云烟架空似的。
四周忽然穿出一些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儿时的他喊着母亲的叫声。
弥赛斯停下脚步,周围的白烟逐渐散去显露出他记忆深刻的牢房。
他的童年,他的悲剧就是从被关进这里开始的。
地下的监牢只有一点的光亮,那便是墙顶缝隙里投过来的一缕阳光,弥赛斯时常守在那里询问阳光从何而来。
母亲会把他抱在怀里,对他讲起从前的事情,也有的时候会提起他的父亲。
她和父亲实在圣魔大战之后相识的,那时母亲已经是圣女,而父亲作为魔族最后的共生族成为了圣教的研究对象。
就在这种情况下,母亲却和父亲相爱了,她们一起逃出了圣教,每当母亲因为圣教咒语疼痛的时候,父亲总是会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向他传送力量,陪她度过最艰难的时候。
而在母亲怀上他之后圣教人却找上了她们夫妻,父亲被圣教主杀死,母亲带着腹中的他被关进监牢,永不见天日。
那是母亲最苦难的一段时光,父亲的死去给他带来的不止是悲伤还有痛苦,共生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母亲几乎是在濒死的状态下生下他的。
在弥赛斯的记忆里,母亲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柔,但也是那样的忧伤,她会在说完明天之后就是希望这句话之后流露出悲伤的表情,也会在他睡着之后默默地哭泣。
直到母亲永远离开了他,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他第一次被带出地牢,猛烈的阳光让他无法张开眼睛,而带着他走的人根本不管他的感受,甚至嫌弃他走的慢而对他拳打脚踢。
第一次见面的圣教主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随后满意的点点头。
他以为自己的悲剧生活结束了,可等来的却是母亲的死亡,那些人几乎毫不费力的就把母亲的胸口贯穿,而母亲早就因为饥饿连惨叫都没有喊出来,就那样没了生息。
弥赛斯做不了什么,他的脚铐让他只能趴在母亲身上哭泣,他觉得母亲一定很痛,会比自己脚踝上的伤口更痛,所以他就哭着说:“母亲,好痛,我好痛。”
“弥赛斯……”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弥赛斯立马回身看去,记忆中那个还未遭受苦难的母亲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难以压抑心头的苦楚伸手低语着:“母亲……”
“我的孩子,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你在现实世界里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
“什么?”弥赛斯心口一阵的抽痛,他捂住胸口却被心脏涌出来的血液沾湿手心。
格里内特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些背影与正脸在记忆里重叠。
他感觉头痛欲裂。
母亲走过来像小时候一样抱住他,温柔的抚摸他的头:“回去吧,弥赛斯,还有爱你的人在等着你。”
“母亲……”他伸手想要抚摸母亲的脸颊,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朦胧起来,母亲的脸已经看不清了。
他知道眼前的一切可能都只是他的妄想,在最后一刻他享受着母亲并不温暖的怀抱,全身却是从未用过的炙热。
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倒映在他眼中,弥赛斯想要坐起身,但是胸口传来的疼痛让他只好半途而废。
格里内特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别乱动。”
弥赛斯颤抖着转头看到格里内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紫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光芒。
“大人……”他又激动又胆怯的开口,回想起在圣教的所做所为,他就止不住战栗,他居然对大人刀剑相向,而且还劈向大人。
分明在进入圣教之前他是那样的有信心能为了魔王大人而抵抗圣咒,但结果呢?
他险些伤了大人。
格里内特走到床边问:“你饿吗?”
弥赛斯摇头:“大人,我对不起你,我应该以死谢罪才对,大人,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差点伤到格里内特的阴影在心口萦绕着,放大了弥赛斯的恐惧,他不敢想要是当时没有夺回一点理智会不会误伤格里内特,或者说会杀死格里内特也有可能。
一想到格里内特受伤的场景,他忍着疼痛起身跪在床上对格里内特磕头认错。
在他看来格里内特应该杀死他的,毕竟自己先利用了魔王大人,然后又险些伤到他,若是被魔王大人杀死,也算是一种解脱,是怜悯的解脱。
格里内特对他怜悯也是爱,杀也是怜悯。
他不会去奢求格里尔天的爱,但是他希望格里内特能怜悯他的生与死。
“弥赛斯,”格里内特一句话把弥赛斯从恐惧的漩涡里面拉了出来,他向弥赛斯伸出手,“把手给我。”
“大人……”弥赛斯畏畏缩缩的伸出抖动的手掌不敢触碰格里内特。
格里内特一把抓住手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不顾弥赛斯震惊的眼神说:“你现在还不能死,如今我的腹中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你需要给他魔力。”
弥赛斯大脑宕机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低头喃喃细语:“孩子,孩子……”
魔王大人居然有了他的孩子,他感受得到格里内特身体里那个跳动的心脏,他恍惚之间眼泪流淌,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而哭。
也许是在哭自己有了理由能再在魔王大人的身边待上一段时间,也许是在哭魔王大人认可两人的孩子……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端碗粥来。”
“大人,这怎么行!”
“听我的,先躺下。”格里内特确认弥赛斯重新躺在之后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莫尔西见格里内特出来弯腰行礼。格里内特微微颔首:“有什么事情吗?”稳步行走着。
“看来弥赛斯醒了啊。”莫尔西跟在他的身后一侧。
“确实醒了,不过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不太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大人,你当真是爱上弥赛斯了?”
“大概是吧,你知道的,在魔族里面,爱没有那么明确。”
格里内特敛下眼神,越是高阶的恶魔越是无法操控自己的本性而活,就像他曾经不得不杀死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在他看来爱和关心与退让是挂钩的。
“好吧,我听摩桑里克说弥赛斯那小子还是挺喜欢你的。”
“应该吧。”他不确定现在弥赛斯还喜不喜欢自己,毕竟自己那些日子对弥赛斯那么冷淡,但刻在骨子里的高傲在告诉他,弥赛斯除了爱上他还能爱上谁呢?
他早就暗暗下定决心等到弥赛斯醒过来就去问弥赛斯对他的感情,他想着等弥赛斯喝完粥就问吧。
莫尔西看形势已成定局也就表示祝福,顺便损了好朋友切尔森几句:“切尔森那家伙现在一定都气疯了,他对你的那种执念从你还没吃完魔王之前就开始了。”
“啊?”格里内特停下脚步,他只觉得平日里切尔森不服管教,可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切尔森对他有什么执念,而且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切尔森不是和莱塞恩在一起了吗?
他问出心中疑问,莫尔西一改严肃拍着他的肩膀憋笑道:“你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有多好玩,他们两个是因为都很在意你才走到一起的,产生感情之后又都觉得另一个人心里面只有你,他们还因为这件事情吵了好几次呢。”
格里内特嘴角抽搐,果然还是他们玩的花啊。
弥赛斯喝完粥后就陷入沉默,也不知道该和格里内说些什么,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对于差点伤到魔王大人的自己而言,他就是一个千刀万剐也不过分的罪人。
他等待着格里内特对他下达最后通牒。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非常想要问你,弥赛斯。”
格里内特想着应该是兴师问罪,垂下眼眸道:“大人尽管问就好。”
“我想要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听完问题弥赛斯身体一僵,他没想到格里内特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其实问题的回答并非是三言两语之间就能说清楚的。
他小声从他们的初遇开始讲起来,中途甚至不敢去看格里内特打在他身上灼热的眼神,似乎要把他的内心全部洞穿了。
格里内特轻轻点头,他结合弥赛斯说的话得出一个结论来:弥赛亚对他是一见钟情。
他虽然是个对自己的实力比较有自信的人,但对于自己的皮囊属于一个不骄不躁的状态,他在几个兄弟姐妹之中容貌不算是特别出彩,再加上从小被夸的也是天赋,他自己都觉得难得。
他干咳两声掩饰耳边的红问:“难道就因为我对你比较看重,你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吗?”
此话一出弥赛斯也是面上羞红,他两只手蜷在一起偶尔拨弄手指,像个情窦初开的大姑娘:“你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
“好吧,我明白了。”格里内特想着既然都被动情的原因搞清楚了,接下来就应该说说孩子的事情。
结合之前圣教的事情,他并不讨厌弥赛斯,相反内心早就为了弥赛斯留出一片花园,他想过和弥赛斯一起抚养孩子。
如今弥赛斯是喜欢他的,那么……
他手掌放在腹部:“那,弥赛斯,你对孩子的看法呢?”
“大人的孩子我自然是喜欢的。”
“也是你的孩子!”
弥赛斯再次陷入沉默,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成为孩子的父亲,自己的无能险些让格里内特陷入危险之地,而且心智也不成熟……
他被吸进自卑上漩涡之中,格里内特的呼唤将他从漩涡深处解救出来,格里内特的手心搭在他的手背上,他侧目才发现格里内特的耳尖已然红透。
难道大人也喜欢他吗?他将无端的,胆大妄为的想法摇散,他不应该也不能出现这样想法,他不该奢望格里内特爱他。
可格里内特却说:“弥赛斯,我想我爱上你了,你愿意和我一起抚养这个孩子吗?”
“好……”
弥赛斯眼睛一酸,疲惫的眼眶布满泪水,不管是因为孩子还是什么……
格里内特需要他就是对他最大的爱。
“好啦别哭了,身体本来就没好全呢。”格里内特手指抚摸着弥赛斯的脸庞,眼底所及的那道环绕脖子一圈的伤疤是那样的可怖,但格里内特却满心想着如何亲吻弥赛斯。
最后他弯下腰嘴唇点在弥赛斯柔软的唇上,手指尖被弥赛斯眼眶流下的泪打湿。
弥赛斯嘴唇颤抖着,一时间忘记名字了呼吸,连心脏都漏掉两拍。
世界是如此安静,弥赛斯抬头仰望着他的圣母玛利亚,他需要格里内特的怜悯,爱的怜悯。
他的玛利亚,请再多分些爱给他吧,他变得有些贪婪了,瞳孔的玛利亚他居然都想要占去,爱上多么的可怕啊!
而玛利亚看懂他眼底的欲望再次给予他双唇之间的爱,弥赛斯的心脏砰砰直跳,他想或许就在现在死去,心脏也会只属于他的魔王大人,他的玛利亚。
自两人感情水到渠成之后,弥赛斯的伤势比预想的要快许多,他开始和格里内特的同床共枕生活,这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如今他看着格里内特的背影,眼眸中似有波澜涟漪,有很多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而占据首位是他想要拥抱大人。
他压下几乎要在口舌之间呼出异常的欲望,手掌伸出又在半途停下,格里内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想抱随时都可以抱。”
“……好的大人。”弥赛斯的手心不敢用力,只是轻轻的搭在格里内特腰上。
别人闻风丧胆的魔王到了他眼中就变成了一个不慎就可能碎掉的陶瓷娃娃,格里内特要是知道弥赛斯是这么看自己的也要苦笑一声,把弥赛斯拉到练武场上让弥赛斯见识一下他这个陶瓷娃娃的力量。
弥赛斯身体完全痊愈之后就大着胆子申请了回到护卫队,他觉得要是再继续待在魔王的房间,恐怕那些长老们会对格里内特说三道四。
格里内特耸耸肩:“随你,反正到了晚上你还是要过来的。”
确实如此,如今孩子处在一个最需要双方魔力的时候,弥赛斯有时候一次给魔王腹中胎儿传递许多,可这个闹腾的小家伙就像是永远吃不饱一样,好几次闹得格里内特身体不适。
弥赛斯是又恨自己又恨孩子,但他心里依旧认为是这个孩子才让他有了在格里内特身边留下的理由,所以他更恨那个肆意妄为的自己。
格里内特看出他的自卑,他对爱人感情上不太了解,所以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打消弥赛斯的自卑与不安。
只能多与弥赛斯接触,时而亲亲抱抱的让弥赛斯多有些安全感。
这日格里内特与莫尔西走在长廊上,他们刚刚聊了对于卡托娅和摩桑里克交上来的对于圣教主的实验报告相关问题,格里内特余光瞥见什么脚步骤然停下。
“魔王大人,怎么了?”莫尔西顺着视角看去就见远处的草坪上,弥赛斯正在和一名少女面对面聊天。
他瞬间明白了魔王为什么停下,他噗呲一声没忍住笑出来,活了许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魔王吃醋的模样。
格里内特回头怒瞪他一眼:“笑什么?”
“大人,你也别生气,弥赛斯本身就长得漂亮,又女孩喜欢很正常,再加上他这次又是顶着帮你除掉圣教的功劳回队伍的,自然有很多人赶着巴结他。”
“我知道,但……”格里内特总感觉心里别扭,原来没有安全感的并非只有弥赛斯,还有他。
弥赛斯是他诉说爱意的第一人,三百多年的唯一一个,他心里不知不觉的渴望着弥赛斯的爱。
莫尔西见魔王大人苦恼主动出招:“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大人只要宣誓主权不就好了吗,像是这样。”
他指指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上面的灰粉色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你义子送你的?”格里内特也听说过莫尔西与他义子那些感情上的事情,也是因为那件事情莫尔西才被卡托娅等人骂炼铜癖。
虽然那个时候格里内特也有些偏向卡托娅,毕竟莫尔西的那位恋人现在也才刚成年,当初他听说的时候还把莫尔西单独叫到办公室谈话了,之后莫尔西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强迫过他义子,而且自己才是被压的那个。
就这样格里内特在震惊之余表示对这件事情不再追问。
回忆结束,他半信半疑问:“戒指可以吗?”
“当然可以,如果弥赛斯手上带着一枚象征着已经有恋人的戒指,那些对他有意思的人自然而然就放弃了。”
“我明白了。”
莫尔西又给他讲了许多关于爱人戒指的事情,格里内特认真听着。
晚上弥赛斯单膝跪地给格里内特传输力量,格里内特拉住他原本准备撤开的手,拿出一枚镶嵌着紫色水晶的戒指对准他的无名指准备戴上去。
弥赛斯激动的忘记思考,格里内特突如其来的行为好像一道惊天巨雷劈在他头上,一时之间他忘记挣扎,从骨子里也不愿意挣扎,只是手指不断地抖动。
“我特意从宝库里面找出来的,还喜欢吗?”格里内特欣赏着弥赛斯白皙纤长的手指戴上戒指的模样,他顾及弥赛斯要经常拿剑并没有选择过大主石款式,而是选择了小紫水晶围绕一圈的款式。
“喜欢……”
弥赛斯话音未落,格里内特的双唇就噙住他的唇肉,摩擦之间弥赛斯看到格里内特捧着他脸的手指上也戴着一枚与赠与他的戒指款式相同,只是点缀的水晶是和他眼睛一般的绿色。
大人是喜欢他才会这样做的吗?
他不太理解,因为对于大人来说不是一件有利的事情,反而会招来一些不安的因素。
心底杂乱的情绪胡乱野蛮生长,当喜悦与疑惑的,道不明的心情一同反噬上来时,弥赛斯全然没有了之前的不安。
格里内特表情轻松看起来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困恼:“你今天的任务累吗?”
弥赛斯摇头,格里内接着说:“可是我今天有些累,你抱我到床上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