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
车内只有电台主持人的声音,正在提醒市民出行备好雨具,预计今晚会有一场雷暴雨。
雨前的气温有些许闷热,黎舒抹了把鼻尖上渗出来的薄汗,始终低着头,一路无言,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这一趟是程雪茵的男朋友周然开的车,程雪茵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座上的黎舒。
十五分钟前她收到徐魏文发来的视频,犹豫再三,才把这件事情告知了黎舒。彼时黎舒也刚好收到了来自“林诵”的微信,声称自己就在她家门口等她。
两个信息一结合,加之黎舒刚嘱咐过林诵要来找她就约在外面见,林诵不可能还跑到她门口等她,所以当下的情况如何,黎舒已经猜出大半了。
想必等在她家门口的不止林诵一人,一定还有徐魏文,而且,林诵的处境大概不怎么好。
恐惧和紧张到了极限,黎舒反而表现得过于冷静。她告诉程雪茵,视频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她先是报了警,而后麻烦程雪茵把她送回家,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自那条微信之后,她就没有再收到对方的任何消息,这无疑是想引她踏入陷阱,但她此刻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要亲眼确认林诵没有事。
她不知道徐魏文把视频传给了多少人,也不敢想象如果他把视频公开发布,自己会遭受到多少言语上的伤害。
黎舒非常清楚这个世道的y暗面,一个nv人被前男友拍了视频这件事,可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旁观者,特别是一些男x,在被法律条文和人x道德约束之前,大脑往往已经被“x冲动”占据,他们调侃、评价、幻想,毫不遮掩恶的本x。
甚至会说因为nv生“犯了错”,把“老实人”惹怒了。
纵使加害者会被众人唾弃,但受害者承受的伤害并不会少。
转向灯滴答滴答响起时,黎舒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心跳也跟着那滴答声一下一下蹦跳得厉害。她左手握住自己不受控而颤抖的右手,努力平复呼x1,但喉咙还是像喝了碳酸饮料忍着不打嗝那般难受。她再怎么装作坚强,也没办法像前几天那样暗示自己不去在意理会就好,她觉得犯恶心,又想哭,她想在林诵面前痛痛快快哭一场,将情绪发泄。
她好想,好想见林诵。
……
徐魏文把沾了血的刀用衣服下摆擦g净,蹲在林诵身前。
“哥们,别紧张,不会让你si的,你si了可就没有好戏看了。”徐魏文看着林诵苍白着一张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也是倒霉,偏偏就是她下一任。我这一辈子就只喜欢上她一个,她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了呢?嗯——手机我不需要了,留给你当纪念也行,哈哈!要不要赌一把,她会不会来?”
林诵的头脑昏乱,神经麻痹到几乎失去痛觉,他咬着牙用力闭了眼再睁开,问他:“你要对她做什么?”
徐魏文撑着膝盖颤颤巍巍地起身,嘴里喃喃道:“做什么好呢……反正都这样了,让我被判刑还不如跟她同归于尽,反正没人ai我,我这条命也不想要了,拉着她去y曹地府结个婚也不是不行!”
“你别想得逞!疯子……”
“哈哈哈哈哈——我一直是个疯子,该怪她识人不清!”
徐魏文絮絮叨叨地说着疯话,想起马上就要见到黎舒,也不再理会林诵了,兴奋得搓着手来回踱步。
林诵冷静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邻居门口那个歪倒的鞋柜旁立着一把长柄雨伞,这倒是可以当反击的武器,但如果要拿到手,得先站起来再越过鞋柜,对于腹部受伤的他来讲是一个挑战。徐魏文手里还拿着刀,激怒了他对自己没有好处。
正当林诵思考如何把雨伞拿到手时,徐魏文从窗口探头看向楼下,轻轻吹出一声口哨。
“她这么急着见你呢?b警察还先到。”林诵的手机就在这时响起,徐魏文瞥了林诵一眼,掂了掂手里的刀,点了接通。
“喂,宝贝,还记得我吗?”
黎舒听到徐魏文的声音时,虽做足心理准备,还是没忍住浑身抖了一下,慌张蔓延全身。
“徐魏文,为什么是你接的电话?林诵呢?”
“哦~原来叫林诵啊!他在这呢,在这坐着等你呢,没事儿,他就受了点小伤,放心放心,si不了——但我要是见不到你,你说,他活着还有什么用呢?”
“你把他怎么了?你到底想g什么?!”
“你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先说好,上来的要是不止你一个人,那他是si是活我可不能向你保证了。”
“徐魏文,你冷静一点行不行?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朋友?做朋友看着你和别的男人秀恩ai吗?黎舒,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明明知道,从小到大,除了你,没人ai过我!可是你为什么又这么狠心?我做错了什么?你还不如那天晚上在酒吧就别来认识我!”徐魏文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语气里充满不甘、绝望。
两人相识的那一天,黎舒是和朋友一起去玩的,她一眼就看到徐魏文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酒。
孤独的帅哥总是惹眼的,黎舒心血来cha0就举着杯酒过去给他“解解闷”,徐魏文的,他向黎舒表白,在一起数个月。
再之后,黎舒意识到自己对他淡了感情,提了分手。
……
远处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打破了两人的僵持,徐魏文放下狠话说:“现在,立刻,上来!如果警察来之前我还没见到你,叫林什么的这男的,他第一个si。”
“好,我现在上去,我们好好谈谈,你别冲动。”黎舒出了一身冷汗,控制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一边安抚他的情绪一边快步往楼道走。
她藏好随身带着的小刀,瞥了一眼右前方的走廊通道,深呼x1一口气。
“别上来……”林诵咬紧牙关,低吼出声,却还是未能传到徐魏文手中的手机传声筒。
林诵慢慢闭上眼睛,尽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不再说话,保存仅有的t力。
徐魏文丢了手机,y沉着一张脸。赌注的结果就是,明知前方有危险,她还是可以为了眼前这个男人而靠近。
他好恨,恨得想把林诵杀了,再让黎舒给自己陪葬。
但他又好兴奋,很快,他就可以见到黎舒,接触到黎舒,永远拥有她。
电梯的数字随楼层跳动闪烁,到达十楼停住,电梯门一开,黎舒就看到坐在地上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林诵,还有满地的血。
“林诵!”
“小心!”
黎舒的手腕被周然猛地抓住,用力一扯,又退回到电梯里。
徐魏文扑了个空,踉跄地直起身,伸手扒住yu合上的电梯门,抬起头sisi盯着黎舒,以及她旁边的周然——
“你敢骗我?”
周然早在还没到小区时就先下了车,换程雪茵驾驶,他则沿人行道步行进入。
黎舒提前在车里跟周然讲好小区内的大致布局,方便他通过隐蔽的楼道避开视线到达电梯口,两人再汇合。
一步步打着配合,放松徐魏文的警惕,在警察和救护车到来之前,为林诵争取时间,保证他的安全。
……
“你敢骗我?”
话音一落,刀尖挥舞至周然眼前。黎舒用尽全力猛蹬了一脚徐魏文的下身,痛得他倒x1一口气,后退几步撞上电梯门。
黎舒没站稳,徐魏文狰狞着整张脸探身抓住她的脚踝,往怀里用力一扯。
世界颠倒又迅速摆正,在晃动中对上他迷恋又贪婪的眼神,刀面按在黎舒的脸颊,浓郁的血腥味钻进她的鼻腔。
电梯门被撞击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在对峙中yu合又开,像恐怖片里的重复戏码,在高度紧张的脑神经里一次次炸裂迸发。
冰冷的刀尖在颈部游走,黎舒盯着它慢慢下滑,挑断了自己x前的纽扣。
纽扣弹起的瞬间,她屏住了呼x1,心脏又随着纽扣落地的声音而重重往下坠。
手被束缚住,掏不出怀里的小刀,她瞪大了双眼,剧烈的喘息和心跳的频率一致。
周然冲过来,想夺走徐魏文手中的刀,在拉扯中三人撞到窗台的矮墙面。
老式小区的防护措施做得不够好,在敞开的窗旁推搡随时有失足摔下的危险。
徐魏文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他不管不顾自己和周然争夺刀时被划破的手,甚至索x放开那把刀,周然由于惯x后退摔倒的瞬间,黎舒看到徐魏文g起唇角笑了笑。
腰上的力度加大,脖子上感觉到温热的yet和愈发收紧的束缚。
“黎漂亮,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呃……”被掐住的脖子发不出声音,黎舒眼睁睁看着一道y影笼罩在她的脸上,她用力往后仰,想避开他的亲吻,但也因为动作,两人的上半身已经探出窗口。
徐魏文笑得愈发猖狂,似是真的要一起坠楼而亡。
她不能si,她不想si,凭什么要跟他si?凭什么?
明明时间极短,她的x腔里却快速燃起了愤怒,绝望,窒息,看不到尽头。
忽而在余光中,黎舒看到徐魏文身后的林诵。
他持着一把长柄雨伞,撑着膝盖一步步走过来,给她一个带着安抚和歉意的眼神。
在她闭眼被再次推向窗外之际,长柄雨伞往徐魏文的肩颈一挥。
四周暗下暂停键,过于寂静无声甚似产生了耳鸣。
……
脖子上的束缚松解,压在身上的重量慢慢往下滑。
仰在窗外的双颊,接住了天空中落下的雨滴,颤抖的眼睫眨出两行泪,与雨水、血水混合。黎舒终于忍不住的,跟着天空无声地哭。
意识放空之际,她被搂进一个怀里,又被带着滑坐在地上。
林诵像只受伤的大狗狗,趴在她肩头,语气小心翼翼又有气无力:“对不起……不该让你来这的……”
黎舒捧起他的脸,吞下一口酸涩,用吻堵住了他苍白的唇。
林诵抬手,似要抹掉她脸上的泪,又意识到自己的手沾满鲜血,终是放下,把另一只手里的手机塞到她手上:“这个是证据。”
吻再次覆上,黎舒轻轻地触碰又离开,像是怕给受伤的他太多负担,sh漉漉的双眼只容得进他,开口连声音里都带着哭腔:“笨蛋!受伤就别说话了。”
警察查了监控,又走访了小区邻居,所以很快就0清大致情况。
四个人都受了伤,便都先送往医院救治。黎舒和周然伤得轻,包扎完很快就和程雪茵一道,被警察叫去做笔录。
做完笔录,黎舒郑重地跟两人道谢,周然笑着搂住程雪茵,朝她扬扬眉:“别客气,我俩结婚你多随点份子钱就行!”
程雪茵用胳膊肘杵他:“结婚?姐姐我还没玩够呢,你个小p孩!”
“我就b你小两岁好吧?又没让你现在就结,等你玩够了就通知我,我们马上去扯证!”
“你有什么我非得跟你结婚的理由吗?”
“美se算吗?”周然把脸凑在程雪茵面前显摆。
程雪茵gg他的下巴,半眯着眼:“啧,你也就那样吧。”
见周然的脸se暗下来,程雪茵忍不住笑出声,补偿般地往他唇se啄了一口,他就立刻转y变晴了。
黎舒看着眼前秀恩ai的一对儿,心情也跟着明朗许多。她甚至在想,她和林诵,如果也走到结婚那一天,会是什么样?
徐魏文被抓后,黎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两人默契般地没提视频的事。黎舒没遇上她担心的糟糕情况,徐魏文仅是把视频发给程雪茵,就被林诵夺走手机。
林诵挨了刀子,总归得在病床上躺一段时间,于是黎舒每天的日常又多了一项任务:到医院照顾林诵。
说是照顾,其实就是去陪他聊天解闷、谈情说ai,能帮得上忙的也只有削个苹果或者买盆仙人掌摆在他的床头柜,说是给苍白添一抹绿。
心血来cha0给他煮皮蛋瘦r0u粥,忘记放盐了他也不说,一口一口全喝光,黎舒想起这回事儿,他也只是00她的脑袋,说“很好喝”。
三月的南方,年年都有回南天的现象,到处sh漉漉的,连天花板都在滴水。地上水亮得反光,没走几步路就看到摆放着一个hse的“小心地滑”的提示牌。
黎舒像企鹅走路一样,左右脚一下一下踩着走,用手肘往下压门把,推开了病房门,用五音不全的调子边唱着生日歌边慢慢移动到林诵面前。
“林诵!生日快乐~先送你个大蛋糕,你再想想要什么礼物?”
林诵显然忘记今天是自己生日,连胡子都没刮。他撑着枕头坐起来,又往旁边挪了挪,给黎舒让出一个位,说:“谢谢黎舒。这蛋糕是你做的吗?”
“有我参与,上面的橘子瓣是我加的!”
她听到林诵轻笑了一声,刚把蛋糕放在床头柜上,就被他拉到床上接吻。分开喘息之际,唇抵着唇听到他说“我的生日有你在,这样就够了。”
她已经习惯了两人的唇舌互动,只不过主动攀上他的肩膀那一刻,她就0到林诵的衣服有些受cha0了。
“要不我待会去给你买几件新衣服吧,你昨天的衣服也没g呢,都sh了。”她说着,把空调的温度再调低,手也不老实,往他衣服里钻,避开他的伤口戳他的腹肌。
她抿了抿带着两人津ye的嘴唇,小声嘀咕:“你应该没伤到肾吧?”
“没有,怎么了?”
她继续嘀咕:“那就好,你快点好呀,我好想你的。”
林诵亲了亲她的唇角:“不是天天都见面?”
“是想你的……”她故意拉长尾音,也不明说,哼哼唧唧地暗示,“我天天晚上都在寂寞中入眠。”
林诵不敢再看她的眼睛,移开视线去盯着那盆仙人掌。
他上下抚0着她的手臂:“嗯,很快了,你再忍忍。”
肌肤隔着薄薄的衣服相贴,又涉及到这种话题,两人在对视中,呼x1都开始急促起来,身上汗津津的,连周围的空气都带着黏腻。
林诵想扯回理智,怕真的在这擦枪走火,撩开她sh得贴在额头上的发丝,轻轻推她,努力平稳语气道:“我身上黏,别把你衣服蹭sh了。”
她搂得更紧,有些委屈:“怎么办,可我别的地方已经sh了。”
热恋中的情侣,在羞涩但又大胆地挖掘对方的身t秘密之后,总是忍不住寻找更刺激的冒险。
特别是,有一方的蛊惑和引诱。
林诵抗拒不了,望向她的眼睛跟着坠入无人之境。
手探进宽松的短袖下摆,解开x扣。柔软被握住的同时,宽大的手掌按着她的后背,压向x膛。
熟悉的指腹触感摩挲肌肤,身t的反应就像触碰到感应开关,黎舒没想到,原本只是想逗逗他,现在却真的在一点一点地变得sh润。
圆润的xr被托着,喷上炙热的气息,双腿不由停止在床边荡秋千,交叠夹紧蹭了蹭,嘴里溢出一声轻到只有身边人才能听到的短促sheny1n。
她以为林诵不敢做什么,以为只是嘴皮上逗趣,等反应过来,惊讶之余更多的是紧张——刚刚端着蛋糕进来,门是直接用pgu撞上的。
软成一滩水的身t往后缩了缩,嘴里断断续续说着:“门……没有锁。”
动作停顿,理智回归正轨,黎舒对上眼前人那双q1ngyu未完全消退的双眼,捕捉到他神情闪过羞赧。
无人之境的外壳被打碎,门外的匆匆脚步声都在警示着两人的荒唐。
见他不语,黎舒眉眼弯弯:“你害怕被人发现吗?”
林诵顿了顿,拉起病床上的被子,把她卷成一条热狗包:“你想要,我就不怕。”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指点点他的下巴:“咦?你是被我带坏了吗?”
他没说话,垂眸抓住黎舒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亲。
手指被蹭得发痒,黎舒心跳得厉害,挣脱被禁锢住的手,自己把x扣扣上:“那回家再说,别把你的伤口扯裂了。”
空调像失去它该有的作用,两个人大汗淋漓,伴着异常的热。
黎舒ch0u了两张纸,丢给林诵擦汗,又跑去厕所洗了把脸,把燥热浇灭。
擦g净手,她搬了把凳子坐到病床边,在口袋里0出盒蜡烛,挑了一根红se的cha在蛋糕正中央,掏出打火机边点燃蜡烛边说:“差点忘了正事。”
她又唱了一遍生日歌,把蛋糕端到林诵面前:“许个愿吧。”
“好。”闭上眼,黑暗里想象出来的画面还是她。
“许完了吗?”
“嗯,许了两个,还有一个让你许。”
“哪有这样的呀!”
“没关系,可以的。”
微光晃动,衬得她的笑容更明媚,她在火苗被吹灭的前一刻,替林诵许了个心愿。
[希望林诵岁岁平安,年年有我。]
林诵出院那天,正好是周六,黎舒一大早就跑到医院忙前忙后。
办好手续,打车回黎舒家,她背上林诵的背包,兴冲冲地说:“终于回家啦!”
林诵不动声se地抬手放在她背后,拎起背包分担重量:“要谢谢你一直去医院照顾我。”
黎舒正要开口说受伤也是因为她,行至门口,记忆突然翻涌而至,左邻右舍的议论声尖锐地凿着耳朵。
她的心跳像是漏了两拍,直到身后人轻捏了她两下肩膀,才回过神,屏着一口气,快速把门打开。
推门而入,是一gu浓厚的木香味,紧闭的门窗有效隔绝了灰尘漫天,但又因此让整个屋子产生压抑的沉重感。
黎舒跑去开窗,想借点yan光“杀菌”,转身去翻找空气清新剂,喷了两三下,就搁在茶几上,又去把yan台枯萎的郁金香拿去扔到消防通道的垃圾箱,回来时锁了门,往屋里走了两步,又返回去,急匆匆再检查了一遍门锁是不是真的有锁好。
林诵的视线跟随着眼前来回跑动的人影,空气里只剩静谧——直到黎舒蹲在沙发边翻找柜子里的指甲钳时,被楼下因弹错音节而用力敲击黑白键的刺耳钢琴声吓得一抖。
“黎舒。”长臂一揽,黎舒被搂着腰往上提,落座在林诵怀里。
“嗯?”
“你是不是还在怕?”他发现了她的反常,也猜出她这段时间都没有住在这里。
她转头,一脸愣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声说了一句“有点吧”。
“我知道他已经被抓了,但就是……哎,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好。”
林诵把她搂紧了一些,“要不要搬出去别的地方住?”
“啊?……不用。再说了,我能去哪?”
“跟我去a市,怎么样?你不是刚好也想换份工作,去大城市发展吗?我们可以一起住。”
“同居?”
“嗯,你可以考虑考虑。”林诵接过她手中的指甲钳,捏着她的手指剪起指甲。
黎舒ch0u了张纸垫在自己的大腿上,难得地别扭起来:“那怎么行……我们只是青梅竹马兼男nv朋友,我就吃你的住你的,这样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法律层面上的关系就不应该这样?”
“嗯,我没有权利,你也没有义务。”
等不到回应,黎舒转过头,眼睛与他炽热的呼x1相撞。
他摩挲着她的无名指,冷不丁地吐出一句:“那要不,我们结婚?”
他的语气随意得像只是接她的“梗”,眼神又认真得让她心动。
她的心跳又漏了半拍,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由于兴奋和紧张而产生的。
她也装作语气随意:“你这算是在向我求婚吗?”
小拇指的指甲“咔嚓”一声,林诵换了把修甲刀,没有正面回答,反问她:“你答应了吗?”
黎舒努努嘴:“才没有,这么敷衍!”
“那就不算,当彩排吧。”
“你什么意思?”逗她玩儿吗?
预感到怀里的人要炸毛,林诵安抚小猫一样r0u她的头,认真解释:“我想跟你结婚。这么多年,我已经在心里、梦里,进行过无数次向你求婚的彩排,每一次都是认真的。”
黎舒哼哼两声:“把敷衍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要是我就这么答应了,你不就认定这次算是正式求婚了吗?”
林诵接受她的控诉:“那你希望求婚场景是什么样的?我准备准备。”
黎舒就真的开始认真构思起来:“要大钻戒,像猫和老鼠里面那只漂亮白猫给汤姆展示的那颗一样闪,然后不要在大庭广众,太尴尬了,其他的你自己想,都我帮你想好了那你也太轻松了。”
她把腿上垫着的纸巾丢进垃圾桶,转过身和林诵面对面,却见他看着她笑。
“你笑什么?”
“高兴。”
“我又没答应,你高兴什么?”莫名其妙,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就是高兴。”
黎舒觉得他笑得像明天就要成为新郎,也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倒在他怀里,突然问他:“你的伤怎么样?”
“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亲了亲黎舒的额角,“可以za。”
啊!黎舒在心里呐喊,怎么可以说得那么一本正经,还戳穿了她的意图!
但就这样,两人达成了共识。
黎舒赶在林诵跟着她之前冲进浴室洗澡。
水汽很热,她的脸也很热。弄完一切,她裹着浴巾出来,伸脚踢林诵去洗,扑到床上等他。
林诵洗完出来,看到一团缩在被子里。
他掀开被子,想解开她的浴巾,刚一上手,就被她一个翻身,反推着倒在床上。
因为动作,浴巾滑落,却没想,包裹着她的还有一层。
黎舒往下扯了扯身上的粉se超短裙,一手撑着裹着白se丝袜的小腿,跪坐在林诵身上,一手遮住x前的镂空。
紧身的情趣制服g勒出她姣好的身材,x前印着十字图案,两颗蜜桃圆r撑得纽扣都有些勉强,t0ngbu只能虚虚遮住一半。很yu也很媚,她自己也很满意,在浴室里先是默念了五次“没有不尊重,只是情趣需要”,才睁开眼看向镜子,然后自我欣赏了五分钟才出来。
林诵握住她无遮挡物的腰,呼x1错乱起来:“你这什么装扮?”
她从枕头底下0出一支针筒模型,用顶端轻轻抵着他的喉结,“恶魔小护士,喜欢吗?”
午后下起暴雨,像石子一样啪嗒击打在玻璃窗上,雨珠像一群有生命的奇怪生物,扭曲着滑动着凝聚成一团团,窥探着屋内的故事。
天y沉沉的,如罩上一层黑se纱布,屋内没开灯,更加深了暗,人的视力在此时都好像变差了些,总要通过触感来试探轮廓,摩挲出细节。
黎舒双手反撑,整个重心落在林诵的大腿,屈起腿沉浸在角se扮演中。
林诵问她要做什么,她眨眨眼说,给你治疗。
脚掌落在腹肌、x膛,隔着丝袜摩擦出痒意,林诵忍着没出声,握住她的脚踝,但没使力,任由她的脚踝牵动着他的手来回,像链条带动机械运作。
她抬起后脚跟,脚趾头模拟走模特步,一步步按着压着,挪到林诵腹部的伤口旁。他手术后留下一道伤疤,虽然不大,但那一小块痕迹暴露在空气中,还是尤其明显。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从他愈发急促的呼x1和脚踝处愈发sh热的掌心触感判断出他并不拒绝这样的接触。
隔着丝袜摩挲,连同身下人x感的喘息声,顺着脚指头传到黎舒的大脑神经,她在那道疤痕旁打着圈儿轻轻绕着挠着,落下后脚跟,也不敢用力,怕那道疤痕要裂开,只是讨好地在附近轻轻蹭了蹭。
她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微微一怔:“这不是你的错。”
她垂头,呼出一口热气,问他:“还疼吗?”
“不疼。”林诵捏了捏她的小腿,“更何况有你的‘治疗’。”
黎舒抿起嘴憋笑,脚掌继续滑到他的腹肌,一边开口叫他的名字:“林诵,你知道吗?”
“嗯?”他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身下y得厉害,只能努力保持理智,仰头听她讲话。
“那天我好怕,在车上我就一直祈祷着,你一定要没事,只要你没事,以后我都不跟你生气了,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开玩笑地说:“真的什么都答应?”
“唔,那还是要尽我所能。”紧急时刻和当下的大脑运作还是有差别的。
“不跟我生气呢?”他明明知道,还要问。
“……尽我所能。”她忍着一gu劲,没下手锤他。想煽情温馨一下,他倒好,一直逗她。
她听到林诵轻笑了一声,鼓起嘴揪起他一小块大腿r0u,“你听我说完!”
“好,你说。”他不笑了,示意她继续。
“当我被推到窗边时,我还以为我要si了。”她的思绪回到那时被掐住脖子的恐惧,深x1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想到什么了吗?”
“想到我了?”
“是啊。”
她不喜欢畅想未来,一直觉得那只是虚无缥缈的假想,人有几个能一直不改变想法,一路坚持在一开始设想的那条航线上的,所以何必浪费时间去想一些不确定的事呢?
但在窗边的那时候,在雨落在眼睫上的那一刻,在呼啸风声中,她看着天空的云朵凝聚,融进眼睛,变成了一幅未来图景。
云朵组成了一间小屋,屋内有她自己,她依偎在林诵怀里,还抱着个东西,她想看清,好像是小宝宝?又像是小猫小狗小香猪?但也许只是她在用勺子挖半个大西瓜。
周围的环境扭曲朦胧,不知道是在哪,唯一可以看得清的只有林诵,以及两人无名指上磕碰着的钻戒。
“我在我不确定的未来里,确切地看到了你。”黎舒t1an了t1an嘴唇,说出了她认为迄今为止对男人说过的最r0u麻甜蜜的话,“我的大脑告诉我,我会ai你,很久很久。”
她还是不习惯说“永远”,“很久很久”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长承诺。
自动切换的音乐g起两人的心cha0澎湃,黎舒伏到林诵的耳侧,柔软的声音与音响里的nv声重叠:“sayyoulove”
“iloveyou”林诵偏头吻她,“forever”做你现在所想的就好,无论如何,我永远ai你。
当她开始改变,畅想有他的未来,他同时也在改变,更注重于当下,两人站在平衡木的两端,一步步拉近距离、接近彼此,寻找最靠近对方心脏的那个支撑点。
他又再一次加深了这个吻。
丝袜褪下,林诵握紧她的脚踝,分开在两侧,黎舒没穿内k,短裙早被推着往上挤出褶皱,还没来得及羞涩于这个姿势,林诵又往前拉她的小腿,有力的双手压着她只能半跪在床上,那gu劲又将她拽着往前滑动,膝盖在柔软的床面布料都快磨出红痕,她惊呼一声,险些跌坐在他脸上。
黎舒虚虚扶住床头靠背,黑暗加速心跳,她反应过来林诵想做什么,羞得不敢低头看他,想起身,又被他按着pgu往下压。
林诵看到她脸上的惶恐,偏过头在她大腿内侧落下一个吻:“放松。”
“你别……啊!”
他没等她说完,抬头靠近,温热柔软的两瓣唇贴上花蕊,几乎是同一瞬间,就感受到双手握住的她的大腿肌r0u立刻紧绷,脚趾曲成可ai模样。
黎舒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地往下坐,又仿佛被他撑着整个灵魂悬浮在空中,她在这种又紧张又刺激的交织中抓紧床头的靠背剧烈喘息,努力维持半跪姿势,咬着手指控制溢出来的音量——她知道自己房间隔音不好,怕惊扰了邻居。
泪水滴落,砸在林诵的额头上,激起他更强烈的yuwang,他像是要开辟小径一样往深处探,房间里的啧啧水声甚至快要盖过音乐。
黎舒预感要放闸泄洪,挣扎着爬走,没几步就被抓住,后背贴上他的x膛,两个人纠缠着滚到床尾,她仰头回望,对上他意乱情迷的眼,双唇染上红润光泽,她抬手去抹他的唇,被他咬住手指,身下同时毫无防御地被进入,一下顶到最深。
猝不及防地撑开,身t出现自动反应,开始缩紧颤抖,刚刚的余韵卷土重来,一下子就达到阈值。
大概是感觉到堵住涌流,林诵蹭着她的脖子问:“是到了吗?”
“知道了你还问!先出去啊……”
他往两人的jiaohe处抹了一把,退出去一些,涓涓细流淌在床单,还有他的掌心。
他用沾了蜜水的手包裹她的xr,隔着薄薄的情趣内衣,sh润了两颗凸起,“这么舒服吗?”
他含着笑,被黎舒骂了一句不要脸。
来回几十次顶撞,黎舒舒服得咬手指,做到一半推开他,像毛毛虫一样扭动逃离,一脸惶恐:“戴套了吗?”
突然完全地撤离到sh冷的空气中,那东西有点不适应地颤了颤,林诵在黑暗里抓她的手往自己身下0:“戴了,你检查一下。”
“你哪来的?”她可没告诉他家里的套放在哪。
“刚刚你去洗澡,我叫跑腿买的。”他懒洋洋开口,把黎舒拽到怀里,从正面入她。
床被晃得吱呀响,ga0得黎舒都担心做着做着床塌了,一边哼哼一边自言自语:“床该换了。”
“我家的床结实,用多大劲儿都没问题。”他又来引诱她,“要不要住我家?”
黎舒露出狐狸媚笑:“你不怕我把你榨g?”
“求之不得。”林诵一个翻身把她压到身下,捣进去深深埋了十几秒钟,看她涨红了脸握拳锤他,才慢慢拔出半截,没等她大喘气,又用力埋入整根,打她一个措手不及,浑身战栗着ngjiao出声。
……
直到第二场,林诵都没把黎舒身上的护士情趣装脱掉,要cha入时就掀裙子,想r0ux吃n就解开一两颗扣子,大概是觉得这样的衣衫不整也是一种情趣,或大概是他的癖好是喜欢看她穿情趣内衣,黎舒真真实实地做到腿软,床单sh得不成样,结束后浑身乏力地闷头就想睡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林诵在亲她的脸蛋儿,她半梦半醒地发出个“嗯?”
“我们找个时间正式去见双方父母,好吗?”
“这么快就要跟他们说我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