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田恬静静凝视他三秒,后而转过头,不言不语几分钟,复而长叹口气。
“昭昭。”
被唤到的人嗯声,柳昭夕脖子仿佛挂了千斤坠,连转身都尤为困难,从他的角度,仅能看清田恬垂落的发丝和衣领边露出的小片肌肤。
他坐着,靠在窗,等一个审判。
见田恬闭上眼,身体如不倒翁来回小幅度晃动,沉默时间长到都让柳家兄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翻篇,谁知又听到田恬轻笑。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柳昭夕一噎。
问题刁钻,就算一直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柳相旬也放下交叠的长腿,眼底神色闪过些许松动,刚要回应前一秒忽然意识被询问者不是他,平生首次对柳昭夕过于木讷的性子腾起些许担忧。
“说呀,昭昭。”
丝毫不给柳昭夕喘气的空隙,田恬抿起嘴一笑,从柳相旬的视角望去,仅能看清他毫无任何情绪的眼睛。
“你连关系都无法定论,甚至凭借我对你的喜欢,总是心安理得的享受本应该为男友的待遇。”说到这,田恬捂嘴小小的啊了声:“连心气那么高的喻江,却只能抱着我哭,说求得不一样的位置便能心满意足。”
他放下抱膝的手,胳膊撑在床铺,身子前倾,手指深深陷入软绵床单里。
“那你呢,柳昭夕?你还要用前男友的身份,在我这里享受多少优待?”
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缩短。
到最后,柳昭夕都能闻到田恬身上散发出的温热,夹杂一丝丝无法忽略的香气,令他喉结滚动艰难叫了声甜甜。
柳相旬不知何时离开,房间仅他们二人,太阳早已西偏,光线明暗交杂,照得他发丝呈现更为耀眼的金粉色。
两人谁都没开口。
失去了眼镜的遮挡,柳昭夕变得极未安全感,他刚要下意识伸手,田恬胳膊压来,按住了他的动作。
四目相对,嘴唇距离不过半指,只要柳昭夕一低头,他便能再次含住那片温柔。
“甜甜……”
呼吸淹没在相贴的热意,柳昭夕小心翼翼捧起田恬的脸,即便被他用牙咬住下唇吃痛也不愿放开,恨不得就这样同他相贴到天荒地老。
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现在被田恬一语道破,内心恐慌实则大于尴尬。
自幼性格与受过的教育,令柳昭夕注定无法像喻江一样,直白说出不要名分只要位置的话。
更何况身为田恬的初恋、初夜、初吻,让他自降身份讲这些,压根不亚于往人脸上甩巴掌。
“没劲儿。”
热意与痛感同时消失,留给柳昭夕的只有空荡荡冷气,田恬移到床边,单脚踩在床榻,示意柳昭夕递给他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