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宁看了他一会儿:“如果没有猜错,你们的计划应该早就已经被识破了,只怕现在整个南夷使团都已经被控制住了,你要是离开还来得及。”
桑然不是蠢人,自然也知道行动应该是失败了。但是走又谈何容易?
他从属于端亲王的亲兵营,之前还是奴隶的时候,他已经从姬爻身边离开过一次,留下了骂名,若是这次真的放弃姬格自己逃了,只怕南夷此后就真的容不下他了。
但是这些话在被他曾经背叛过的谢怀宁面前就更加叫人难以启齿。沉默地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前,却听身后一阵破空声,他伸手一接,只见是谢怀宁扔过来了一只药瓶。
“金疮药。”谢怀宁看着他一直下意识遮掩的不自然下垂的左胳膊上被血洇开的一团污迹,“先给自己止个血,你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吧?”
桑然没作声,他的右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瓷瓶,许久,胡乱地点点头,遁入了夜色之中。
谢怀宁看着桑然的身影彻底消失,叹了口气,捡了些木柴就地升了火。
如果桑然没有说谎,恐怕今天的这一切应都是晏凤珣顺水推舟,特意为这些南夷人做的局。
怎么几年不见,姬格越发的蠢了?一把年纪居然还能叫姬钺当刀子使。
看样子南夷的气数的确是要尽了。
又在原地一个时辰,沈戎按着约定带着人赶了回来。夜已经深了,天空隐约开始飘起了雨丝,几人一无所获,但是也不能再这样找下去,只能骑马折返,看看其他小队有没有发现。
沈戎忧心忡忡,谢怀宁虽然已经大致知道了情况,但是却也只能不咸不淡地宽慰道:“太子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此刻已经获救。”
“希望如此。”
沈戎点点头,加快了骑马的速度。
其余搜寻的人也陆陆续续地与他们相遇,大家皆一无所获。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却见太子营帐前人头攒动,众人往那边看去,也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喊了一声:“是太子殿下和九殿下!”
众人连忙下了马来,招来守夜的近卫军问道:“太子回来了?”
被问到的近卫军点头答道:“一炷香前已回来了,今上带着皇后和梁相他们正在太子的帐子里与他说话,都好半天了。”
所有人闻言,虽然对今夜之事肚子里有千般疑惑,但是毕竟人好生生的找回来了,他们便也松了口气。天色已晚,众人都迟来地感觉到了些奔波一日的疲惫,不再追问细节,四散回去休息了。
谢怀宁也没再多留,他经过南夷人的营区,只见外面站着的守卫比起前夜多了约莫三倍,略略一停顿,随着其他太医回到了自己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