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梁蔚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他以手撑膝歪了歪脑袋,像是对此很困惑。
公主殿下精致的五官让他做什么表情都很赏心悦目,但他混合着天真与戏谑的微笑让崔邺毛骨悚然。
崔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有些畏惧地退后几步,像是在害怕梁蔚套他的话。
“我来这里之前见到了崔相,真是有些奇怪啊,”梁蔚幽幽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竟对你毫不关心,就像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崔邺闻言整个人都耷拉下来,但鉴于他正在扮演一个疯子,他不能对梁蔚的鬼话做出应有的反击。
“也是,没了你崔家有的是人给他当儿子,他还有太后在宫中替他筹谋,”梁蔚残酷地说,“你嘛,现在对他而言是个比崔景还要无用的废子,他能保住你一条命,也算是全了那点父子之情。”
崔邺双目开始变的赤红,他死死地盯着梁蔚,胸膛激烈的起伏。
“可他要是知道你这疯病是假的,你猜他还会不会让你活着到极西。”
悬在崔邺头顶的剑轰然落下,他颤抖着身子,腿脚瘫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
“那夜的人是你是你派来的,是你断了我的生路。”崔邺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你好歹毒的心肠啊!”
他说着便痛哭出声,像是死了亲娘一样悲恸,也是,现在要死的是他自己,说什么都得让他先哭两声。
梁蔚当夜本来就没想要逼问出什么,可能是谭桂生天赋异禀,把戏演的太过逼真,还真从崔邺那里套出了话。
崔邺当时被吓住了,但事后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有人在诓他,但奈何为时已晚,他已经把事情说出去了,他活着一天他爹就得担心他会不会再继续透露出了什么,杀了他是个最好的选择,所以他必须装疯,疯了总比死了好。
梁蔚用反间计让他们父子之间的信任分崩离析,他如今就是砧板上鱼肉,监牢里的困兽。
“嘘,”梁蔚竖起根手指,“这里人多眼杂,舅舅还是得慎言。”
而后他想起什么,随即勾唇一笑,“告诉舅舅个好消息,那晚的事目前崔先瑜并不知道。”
崔邺猛地抬头看他,目光里带着惊惶和怀疑,像是在悬崖边上摸着了一根未知的树藤,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断掉。
“但我能让他知道,”梁蔚抬眼看向了窄窗外阴沉的天空,“明日你就要出发去极西之地,此去路途遥远,不知何时能到达,不过我想舅舅应该也是不怕的,毕竟你身份在哪里放着,崔家不会不管你。可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