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女人
筝音,美妙的筝音传入耳内。
绛儿睁开眼,只见一双纤长、素净的手抚在古朴瑶筝上,轻轻拨动,流转的乐声温婉而幽怨。
绛儿不由顺着那双美胜春葱的玉手往上瞧,眸中闪过惊yan。
是一个很美的nv人,她微微抬头,朝绛儿微微一笑,柔软的纱衣轻盈地裹在她婀娜的身上,她已是个成熟、知x的nv人。
她的人b乐声还要温婉,她的声音b筝音还要美妙。
“姑娘,坐。”
温婉nv人坐在石案上,春水般的眼波往近处石凳一瞟。
绛儿听了她的话如沐春风,痴痴地坐在石凳上,石凳有些冰冷。
她已忘了问她为何会来到这里,她只知这里雅致、清幽让人忍不住多坐一会儿,流水声、鸟鸣声从温婉nv人身后丛丛修竹中传来,使人身心放松。
伴着细腻哀长的筝音,绛儿已痴了。
“我为姑娘抚一曲可好?”nv人语声如仙乐。
绛儿怔怔望着她,“好!”
绛儿只觉无论她提什么要求,她都不会拒绝,拒绝这么一个温柔美丽的nv人。
nv人柔柔笑着,拨动筝弦。
绛儿闭目聆听片刻,睁开眼,忽见一个头生两角、丰神如玉的公子走近,斯斯文文向她作了揖,声若山间清泉:“绛儿,你终于来了。”
绛儿慌忙起身,端端正正地福身,疑问:“公子识得我?”
那公子脸上闪过一瞬诧异,随即柔笑道:“怎会不知,你寻我已久,我心内感念。”
绛儿惊喜道:“恩人?你……你是我的恩人?”
公子笑得更温柔,“当时随手为之,未曾想能渡化你。”
绛儿激动道:“恩人公子怎么会来这里?”
公子脸上双颊忽现红晕,道:“你一心寻我,所作所为我皆知晓,我、我的心难道是草木?”
绛儿意外地“啊”了一声,原来她的恩人知道她为了报恩做的一切。此时只觉心底说不出的满足、喜悦。
只听那公子又道:“绛儿与我回龙g0ng好不好?”
绛儿道:“龙g0ng?可……可是我没有户籍。”
公子上前轻轻牵起她的手,深情凝注着她的眼,“无妨,一切有我。”
修长的指节把她握得好紧,绛儿垂下头,羞红脸:“不,不了。我很快就能去龙g0ng,定堂堂正正的报答公子的恩情。”
“你我之间还要谈这些吗?”公子见她不答应,声音急切。
绛儿轻轻ch0u回手,垂首摇摇:“师尊说要脚踏实地,等我有了足够的实力再报答恩人的恩情。”
公子俊秀的脸上现出失望之se,“我们已相见,何必再等?”
说着,修长的手黯然抚上心口:“难道绛儿忍心让我遭受百年思念之苦吗?绛儿不想与我一道……一道在龙g0ng……”
上前几步,急切地又要抓住绛儿的手,抓住她的心。
绛儿倒退几步,惊慌跌坐在石凳上,“恩情我会报,公子莫再说那些话。”
语声很细,态度却很坚定。
公子眸中流露出受伤之se,“你不信我?我必待你好的……”
“不必!”凌厉的声音凭空落下,如雷如电。
赤红的火焰席卷而来,整个洞室照映这血se火光。凶悍的神力猛虎一般扑食那斯文公子,熊熊火焰吞噬他的整个身t,瞬间便被燃烧得灰飞烟灭,只余下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洞室内。
绛儿骇得睁大双眸,盯着银衣红发的杀神,嘶声道:“神君,你、你为何杀他?”
炎鸣神君满面怒气飞落在她面前,“南海太子,本就是我仇敌,杀就杀了,需要理由?怎么你心疼?”
宽厚的手不悦地捏住她的下巴,指节用力,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她捏碎。
绛儿痛得双眼蓄满泪花,“神君……疼……”
“疼?我杀了他,你恨我。”炎鸣神君眼中布满血丝。
绛儿满含泪水,贝齿紧咬唇瓣,“不,我不恨神君。”
炎鸣神君怒喝:“你说谎!我杀了你心ai之人,你不恨我?”
绛儿骇得发抖,“我、我没说谎,神君是个好人。”
炎鸣神君冷笑:“我是个好人?”
“你当然不是个好人!他本就不是南海太子!你也不是神君!”
绛儿面se瞬变,羞怯面容上带着几分冷然,手心紫se的灵力猛然往炎鸣神君身上轰击。
“炎鸣神君”猝不及防间被紫se灵力击得倒退几步,瞪着绛儿,恨声道:“你敢打我?”
绛儿飞身而起,凝聚紫se灵力,变幻手势,灵力化作数十锐利紫箭爆s向“炎鸣神君”,
她攻击时灵力会变成紫se,她很少动用,此时却不得不动用。
“我打的不是神君,是你这等害人的邪魔!”绛儿灵力如漫天花雨,将他包围得密不透风。
那“炎鸣神君”浑身散发出黑煞煞气息,喝道:“你好大胆,怀疑本神君的身份。”
绛儿瞧见那黑气,微一愣神,那是神君神力内所含的黑气。他与神君有什么关系?
绛儿微一分神,一道翠绿灵光如刀般疾s而来,绛儿瞬时偏头躲过,右颊划过一道血口。
草木之力?那道灵光中含有草木之力。
绛儿脑内闪现温婉nv人身后那丛修竹,登时怒从心起,“妄你为花中君子,竟作这等害人g当!”
她脾x向来温和,只因她看不得本应高洁的同类坠入邪道。
那“炎鸣神君”有些发慌了,仍嘴y道:“本神君乃九重天上神,甚么花中君子他也配与本神君相提并论。”
绛儿见他执迷不悟,怒而凝聚近百紫se灵箭,恨声道:“神君才不会n杀无辜,我心底感激恩人而非ai慕!你的演技可真是拙劣!”
紫箭暴雨般落下,“炎鸣神君”被击落在地,紫箭s入他的躯t,躯t化作一杆绿竹,周身萦绕着诡异的黑气,发出渗人的“嘶嘶”声。
绛儿冷眼看着,怒意过后,生起后怕,这本是一个局。
她盯着再次出现的nv人。
那nv人笑得仍那么温婉,语声仍如春风,像是根本不知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只是一曲作罢,笑道:“姑娘以为妾抚得如何。”
绛儿盯着她身后的修竹,“很好,很好的戏。七星龙骨本就是你们故意引我而来。”
nv人微睁双眸,深深凝着绛儿,歉然道:“伤害姑娘本非我之意,我、我也只是困在这里的苦命人。”
“所以拉我来送si?”绛儿没好气道。任谁被玩弄后都不会有好脾气。
nv人惨然道:“姑娘怪我也是应该,只是、只是,只有姑娘能够救我,我一个人这冷冷的洞室上千年,我太寂寞了……才出此下策,那竹妖并非我所控,姑娘应知……应知的……”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喃喃着垂首落下一串泪珠。
绛儿的火气全被那泪珠抚平了,又恢复平日文弱模样,见到旁人的可怜之处,生出恻隐之心,柔声问:“你为何被困在这里,困住你的是谁?”
“是……”nv人方一开口,忽浑身被黑煞气息纠缠,她面se痛苦,像个濒si的人仰起脖颈,喘不过气。
绛儿一惊,那是b神君身上黑气还浓郁十倍的黑气。
她心内打鼓,不敢立即上前施救,她没有把握能化解这浓郁黑煞之气,可能反被它所控。
“救……救我……”nv人喉咙内艰难发出几个音节,秀丽的面容渐渐狰狞、发青。
绛儿看着她快要si去,顾不得许多,上前抓住nv人的手,青翠的治愈之力奔涌入她t内。
那黑煞之气爬下nv人的身t,顺着绛儿的手臂蔓延而上,片刻间,黑气全部纠缠在绛儿身上。
纤弱身子被黑沉沉云雾笼罩着,时而隐隐看到其内的青衫,绛儿紧蹙着柳眉,额角冒汗。
nv人得以获救,冷然地看着黑雾内的青衫少nv。
心道:倒是个心思纯净的孩子,看来这回它是要栽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炷香工夫,那黑雾渐渐被翠芒净化消失。
绛儿睁开眼睛,盯着nv人,“你是可怜人,却也不是好人,送我出去。”
nv人望着她澄澈的目光,黑雾没能让她的心乱一分,柔笑道:“我本不过是请你来听一曲,自然要送你回去的。”
绛儿站起发软的身子,方才她净化那黑雾,耗费灵力过度。
nv人转到修竹后面,打开一道竹门,温声道:“今日见到姑娘很开心,欢迎你以后再来我家做客。”
绛儿凝注着她秀美的面容,眉间有化不开忧愁寂寞,她回头一望这洞室,依然是雅致、清幽,但若是只有一个人在这里,该是何等的孤独。
nv人的眼角渗出泪水,“你是个好姑娘,我有五百年未见过人,引你来不过是为了说说话,我也不知它要这样伤害你,你、你别怪我……”
强y、欺骗的手段不能使绛儿屈服,但泪水与怜悯却能让她心生同情,回道:“若我以后能够打败它……”
她当然知道那黑雾只不过是真正困住nv人幕后黑手的一点力量,它便是那黑煞之气的主人。
她本还想问这黑气与神君有何关系,但她看到nv人美得足以令任何男人动心的玉容时,她突然闭上了嘴。
nv人哀愁时的声音更添一番风味,她送别绛儿,感动道:“你能有这份心,我在这孤室里也算有了慰藉,它……它……你不是它的对手,回去后莫再想了。”
说着,泪水已流下。
绛儿心内酸涩,怕自己一心软又要答应她什么要求,忙告辞出门。
竹门轻轻关上,绛儿仿佛还能感受到背后那道哀愁的目光。
她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空荡荡、泥洼洼的土洞。
方才的一切就好像是不真实的梦境。
但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是真实的。
绛儿立在洞口,猛然回身,双瞳因恐惧放大,si亡的气息笼罩在她头上。
只见一头巨狼直冲过来。
地灭黑草狼!修为堪b地仙的猛兽地灭黑草狼!
它在急奔,每一步都震地动天,健壮的四肢所踏之处,花草立时化为黑灰,呜呼鸟禽飞兽逃命。
它朝着绛儿奔来,发着幽绿光芒的狼眼像是盯着濒si的猎物,三步、两步……
它扑食过来了!
绛儿心如si灰闭上眼,巨大的实力差距之间,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今日的三绝林不太平。
林子深处,鸟兽仓皇齐飞,若林木花草也能逃跑,这三绝林深处早变为一片荒地。
只因今日是一群人的狩猎日,一群任何一个人都能让六界头疼的顽劣少年少nv。
尤其是当之无愧的六界小霸王炎鸣神君还在其内,这样一群人到哪里都是毁天灭地的力量。
何况他们正在追逐一只猛兽,一只逃窜的猛兽——地灭黑草狼。
谁。下午还有今日更新一章哈。
待这进入t内丝丝缕缕的凉意渐少,炎鸣神君便知快到了小草的灵力极限,闭眼开口道:“好了。”
此时的绛儿果然脸se苍白、满头大汗,她用手背拭去额上的汗,迫不及待合眼进入t内察视灵力。
只见t内灵府内青翠灵力如一个巨大的旋涡不断产生新灵力疾速恢复着,绛儿一看便知这样的恢复速度代表着何种修为。
太好了!又快要升一阶!
绛儿欢喜睁开眼,正见神君一双jg光闪闪的眸子盯着她看,绛儿欣喜得都忘了害羞,立时对他的大恩人一笑。
炎鸣神君心头一跳,登时扭开头,心想这小草能够给他治伤便如此高兴,都累成这样还要朝着他温柔的笑,不行,我不能再让她做无谓的付出了。
遂道:“天se不早,你回去吧。”
“好,神君再见。”绛儿声音里都带着喜意。
收拾着站起来,走到门首,只见门外黑风大作,天地昏黑。
天界也像人间般有着春夏秋冬、晴雨风雷。
绛儿心中一凛,赶忙顿住脚步,忽地一道电闪雷鸣划破天际。
绛儿猛然如只中箭的兔子,逃窜而回,慌忙间抓住一样东西,瑟瑟发抖。
炎鸣神君手臂突然被她紧紧抓住,方想将她的手拿开,低首见她惶恐不安,浑身颤抖,蜷缩作一团,抓住他的两只手上直捏出青筋。
炎鸣神君心里难得泛起一gu怜惜,轻声道:“小草怎么了?
绛儿侧头往门外望了一眼,只一眼便不敢再瞧,垂眸发抖道:“怕。”
炎鸣神君见她往日总喜欢发红的脸上只剩青白二se,温声道:“很怕?”
绛儿听着外头狂风呼啸、雷鸣大作,发白着脸,咬着嘴唇,牙齿都在打战,“很、很怕,会、会si掉……”
雷鸣电闪,是她深入骨髓的恐惧,是她最微小、脆弱时磨不去的y影。
炎鸣神君见到她充满悲伤、恐惧,自己心里头忽然也有着说不出的发涩,慢慢伸出手,动作僵y地轻轻抚着她纤瘦、发抖的薄背,“别怕,有我在。”
悄然捏了个术诀,门口轻声关上,将外头的风雨声屏蔽在外。
霎时间,渗人心的狂风暴雨消失,满室陷入寂静。
炎鸣神君用一种从未有过,低沉的、充满温暖力量的声音,低首对着把他衣袍都揪得发皱的绛儿道:“还怕吗?”
绛儿紧抓的手放松了一点,低声道:“没有那么怕了……”
炎鸣神君见她面上仍是又青又白,毫无血se,安慰道:“只是雷神在施法,小草不会si。”
“会……小草会si……小草全部si光了……”绛儿的语声忽然开始呜咽,“南海的姐姐妹妹全部si了……连大树伯伯也si了……被雷劈si了……”
“南海?姐姐妹妹?”炎鸣神君问。他认识小草那么久,只知道她是一株含羞草,是外来jg怪应聘入职天界,倒没有真正去了解过她。
绛儿悲戚地点点头,“嗯,南海,南海的水岸,我便是生长在那里,一片含羞草丛中。”
高高在上的炎鸣神君一出生就强大、地位尊崇、无所不能,他从没有了解过、t味过世上一株草的生命。
只听绛儿悲切的话声道:“我在含羞草丛中百年,最害怕的就是刮风下雨的天气,狂风把我们往东吹,我们只能往东倒,暴雨把我们往西打,我们只能往西趴,我们尽力蜷缩身t保护自己。但是天地间都是能让我们随时丧命的可怕力量,就算是一个凡人也能随意把我们踩si。”
炎鸣神君在安静地听着,他从前总嘲笑小草修为低微、脆弱不堪,这时在她悲伤的诉说当中,她发自内心恐惧颤抖的躯t,他才明白天地之大,他看到的只是强者的世界,他们翻手间毁天灭地。却不知这天地之中,有着多少生命一不小心被他们残害,存在着许多可ai的人苦苦挣扎,b如小草,她们天生弱势,随意被践踏。
“那一日的夜晚黑得连月亮都没有,很快就打起闪电,我和含羞草姐姐妹妹害怕得全都趴在了地上,发抖了大半夜。风雨没有停下,天空中开始打雷,好大的雷,好响的雷,它劈了下来,我的姐姐妹妹们叫得很惨,她们全都si了……”
“我化为人形想找她们的尸t,她们已经化为灰烬,落入尘泥当中,就连五百年的大树伯伯都变成了一枯焦木……”
炎鸣神君听得心口发紧,不由问道:“那你如何……”
绛儿突然闭上了嘴,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在那个可怕的夜晚,她永远记得那道龙y,在风雨交加、彻骨寒冷的夜,在那声龙y之后,有一滴血,一滴热血,充满力量的热血滴到她身上,保护了她的生命,渡化她ren。
这也是她为什么如此的看重这份恩情,这不仅是渡化的恩情,还是救命的恩情。
炎鸣神君凝注着她悲怆的面颊上滚落的泪珠,伸手轻轻替她拭去,柔声道:“别哭了,明日我就去把雷神族里的家伙都揍一顿。”
绛儿闪烁着泪水,感激地看着他,哽咽道:“谢谢神君。”旋即又摇摇头,“那是雷神的职责,我们草木的生命本来就无足轻重。”
“谁说的。”炎鸣神君脱口道,“我就觉得小草很重要。”
“真的吗?”绛儿再下一章的期待有r0u落空,权衡之下还是说清楚,坚持我最初的剧情构思同时,你们看得开心些。
“站住!站住!”两声呼喝响起。
南海龙g0ng入口,一对长戟交横拦住绛儿,正是守门的虾兵蟹将。
绛儿连忙取出仙界户籍,古朴的纸页上写着:天界医馆仙氏,绛儿。
那是以特殊的仙力写上,冒充不得。
她道:“两位大哥,我想入龙g0ng。”
虾兵取来一看,是个小仙,盘问道:“来此何事?”
绛儿道:“寻太子。”
蟹将问道:“仙子可是我们太子的朋友?”
绛儿摇头,道:“不是,我从未见过太子。”
虾兵蟹将对视一眼,打量着她青衫素面,身材娇柔,虽有几分颜se,但却也不致让人见了便倾心。
瞧着她往g0ng门内张望,心想又是一个ai慕太子的想进入龙g0ng一睹太子风采的少nv。
见怪不怪,两人熟稔地说起用了不知多少遍的措辞,道:“太子近来不在龙g0ng,姑娘改日再来罢。”
绛儿道:“那、那我进去等他,可以吗?”
虾兵见她说话羞怯,不是难缠的人,立即道:“太子外出有要是,说不准百年也未归。”
绛儿闻言,轻声疑问道:“不对啊,琳雪说太子出不了南海的,怎么外出百年。”
南海太子不能出南海知道的人不少,但也不多,凭她一个小仙寻常是不会得知。
蟹将见情势不对,正yu详问绛儿寻太子何事,忽听一道银铃般悦耳的nv声,由远及近,“绛儿你果然来了。”
一道雪白的倩影闪现而出,带着风雪般寒意抚人面颊,这样的语声、这样的风姿,非琳雪神nv莫属。
绛儿欢喜道:“琳雪!”向前奔几步。
两人亲密交握的手,唬得虾兵蟹将威风凛凛的长戟都收了起来。
还不待他们向绛儿道冒犯之罪,两个少nv已手牵手入龙g0ng。
原来龙g0ng很大,不是进入龙g0ng便能见到太子,龙g0ng有七十二g0ng,太子住在正中央的紫薇g0ng,往日里非太子召唤寻常人不能入内。
幸而琳雪不是寻常人,他们自小长在一处,早不分你我。
琳雪带着绛儿进入紫微g0ng,绛儿踏在水晶阶梯上,只见来往翩翩g0ng娥,个个美貌不凡,所用建筑h金琉璃,金光闪闪。这样奢华之地,又想起或许很快就要见到恩人,绛儿心内不禁生怯。
琳雪知她为了找寻恩人所付艰辛,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道:“小敖品行温良,你不必怕。绝不像那小霸王。”
绛儿听她提起神君,忙问道:“琳雪还没跟神君和好吗?”
琳雪“咯咯”笑道:“什么和好,我与他吵的架没有五百次也有四百九十九次,转头就忘了,谁放在心上。”
绛儿问道:“那神君……”
琳雪道:“他还没转头就忘了。”
绛儿:“……”这便是书上说的欢喜冤家吧。
说话间,两人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来到一个房间,房门虚掩,琳雪在外道:“小敖,我带绛儿来了。”
房内响起一道如清泉般温和、舒适的语声:“快请进来。”
绛儿入内,只见一间华而不奢、贵而不繁的房室,正如他的主人那般清雅、华贵。
绛儿朝着那南海太子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他头生两角、貌如美玉,举止文质彬彬,正是她在山洞幻境中看到的少年公子。
原来她一直惦念着寻恩人报恩,而龙g0ng的龙只南海太子一人,在她心底便隐隐把他当作了她的恩人,那怨鬼探视她的内心,幻化出一个南海太子,哪知她根本没见过南海太子,故才会对幻境中的少年公子茫然不知何人。
南海太子仿若未看到她的异样,含笑斯文行礼,“这便是绛儿姑娘吧,在下敖郁,g0ng中人失礼,冒犯了姑娘。”
他似是已知晓g0ng门口的情况。
绛儿忙回礼,道:“见过太子,是绛儿不请自来,叨扰太子。”
琳雪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客客气气,片刻便不耐烦,拉着绛儿坐下来到:“诶唷,我看着都累。”
敖郁见此,摇首带着亲昵的无奈看着琳雪。
琳雪抬头与他对视,眨眨美目,道:“绛儿来寻你是有要事。”
敖郁往珊瑚扶椅坐下,苍白的手按在se彩斑斓扶手上,温声问道:“不知绛儿所为何要事?”
绛儿微一垂首,小手不自觉按在腰间大千袋上,说道:“是为了来寻渡化我的恩人。”
说着,脸上不觉浮起一抹红晕,她乃含羞草而生本羞见生人,而况这人可能是她的恩人。
敖郁闻言,抬手置于唇前咳嗽几声,道:“哦?愿闻其详。”
绛儿捏了捏衣角,道:“我本是东岸的含羞草,数年前幸得一位恩人渡化为人,但却不知他为何人,到如今才有机会能来相寻。”
说着,她的脸上现出回忆之se,“恩人渡化我的那日晚上,天se很黑,一丝月光都没有,狂风猛烈,很快下起了大雨,还打起了雷……”
说到这里,绛儿又想起就是这雷夺取了她的姐姐妹妹的生命。
琳雪察觉到她的悲切,无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
绛儿语声微一停顿,接着道:“在风雨中,我听到了猛烈的打斗声,就在天雷劈到含羞草丛的那刻,一声龙y响起,一滴热血随之滴到我的身上,不仅救了我的x命,还将我渡化ren。如此大恩,我虽有心相报,却没看到恩人是谁,故此来寻太子,相问太子可知那日救了绛儿的人是谁。”
说着,她忽然变得大胆起来,热烈地凝注着太子,盯着他苍白的嘴唇。
她等了那么久,日夜不间歇修炼,终于能够来到龙g0ng问太子,心中砰砰跳动,期盼他的答案。
敖郁轻皱着眉心,似在回忆,凸起的喉结动了动,显是在斟酌开口,片刻后张启嘴唇道:“那日我的确在南海东岸上空,但我并未受伤……”
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百年来都没有那样黑的夜,那样大的雨,那样大的雷,那样一个人人都躲在家中的日子,他居然还在陪一个人打架。
他正要往下说,忽见对面琳雪眼中闪着古灵jg怪的眸光,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顿住语声,捂唇咳嗽几声,咳得消瘦的身子颤动,顶着绛儿期待的目光,半晌才道:“那日情形太乱,具t是何人,绛儿给在下些时间,在下定替绛儿找出那位恩人究竟是谁。”
绛儿心下略一失望,本期待快些寻到恩人报恩,此时一听,仍感激太子的好意,向他行礼道谢。
敖郁反倒不自在地0了0脸颊,道:“不如绛儿先住在龙g0ng,我有消息便告诉你。”
绛儿本不知往何处而出,当下一听更是感激,目光忽然落在他的脸上,苍白中带着病se,突问道:“太子身上有伤?”
敖郁微一诧异,不自觉看向琳雪,见琳雪朝着他点点头,他道:“正是,乃是旧年所伤。”
绛儿医者之心又升起,不开口总觉得浑身难受,道:“可否让我替太子一诊。”
敖郁点首,伸出惨白的手腕放在桌案上。
绛儿连忙移动椅子,端坐凝神,伸手虚握上他的手腕。
青翠灵力向内探查,只觉太子t内寒冷。
龙族生于海中,t寒本不是怪事,但怪就怪在太子寒冷的妖力中纠缠着黑气,与炎鸣神君一样的黑煞之气。
只不过这黑煞之气b神君的弱,仅是纠缠着他的妖力,并未融为一t,深入骨髓。
绛儿心头不禁疑惑,为何他好友三人有两人都染上了黑煞之气,据辛艾散人的记载,他们年幼时怨鬼已附身在辛艾散人身上,被他压制着,又怎会有力量去伤害天界火神族长的儿子、南海太子,要知他们身份尊贵,修为高深,幼时更有高手相护,怎么被黑煞之气侵蚀入t。
绛儿知道这是他们不能开口的秘密,按下心头的疑惑,催动灵力在太子t内各处自己诊视,心中有了较量,问道:“太子为何不能出南海?”
这是医者询问病况,她并不觉冒昧。
敖郁道:“我x1收南海中带着寒意的天地之力才可压制t内黑气。”
绛儿点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道:“太子的伤势并不重,不知可否让绛儿医治。”
说着,她眸中闪动期待之se,能正式使用她的针灸之法疗伤,她很是激动。
敖郁看见她的眸光,那是一种追求钟ai之事所带有的狂热,他含笑道:“那便劳烦绛儿了。”
绛儿在心中欢呼雀跃,面上抿了抿嘴唇,嘴角止不住扬起。
这样内敛的情绪表达,敖郁和琳雪只以为她不过在含羞微笑,若是炎鸣神君在此,定知道这株小草很是开心,接而冷哼一声,看别人的身子有这么开心?
好在炎鸣神君不在,绛儿的医者道路没有为此受阻。
琳雪带着绛儿来到给她安排的房间,绛儿心里惦记着如何给太子的医治伤势,跟琳雪闲聊时都心不在焉的。
琳雪看出她好容易升到元婴,从满脑子修炼到满脑子行医救人,站起身伸出纤指一刮她的琼鼻,笑道:“你啊,就是个劳碌命。”
绛儿也觉自己冷落了好朋友,笑嘻嘻地起身送她出门。
转身便坐在房中又软、又大的珍珠贝壳床上,取出众生典,如捧珍宝,小心翼翼翻开。
翻开记忆中的那一页,点在一行字上,上面写道:染怨气,t寒带煞,轻者,需元婴修为以二十四星针灸温养半年即可祛除,如医者为具有净化能力,三个月便可治愈。
绛儿确认自己记得没错,又翻过治愈t寒带煞者所需针灸的x位图,反复熟记推演,明日好顺利为太子治疗。
-----------
炎鸣神君:没戏份的哈,别看漏了。
若炎鸣神君在回来的路上还存着某些绮丽的念头。
那回到小草的院子,在听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要告诉他一件要紧事之后,就彻底认清现实。
他继小草的话就是表面的意思深刻认识后,明白了小草的牵手就是单纯的牵手。
“神君不会难过吗?大家都说神君和琳雪……”绛儿鼓起勇气告诉神君琳雪和太子在一起后,试探着问,生怕触及神君的伤心事。
炎鸣神君按了按额角,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狰狞,长吐口气,“谁说我喜欢她的。”
“大家都……”绛儿察觉神君的不悦,弱弱道。
炎鸣神君道:“谁说的,明日我揪来揍一顿。”
绛儿闭上了嘴,良久又道:“可是与神君亲密的人中,只有琳雪打得过神君。”
她很是相信神君一定要找打得过他的nv子成为仙侣,毕竟那是神君放言六界的话。
炎鸣神君眸光复杂地看着她,叹口气道:“我不想寻仙侣,有你这株小草我已经够我头疼了。”
“可……神君寻仙侣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没做让神君头疼的事情,我还给神君治伤。”
绛儿将心中疑惑刨根问底,她化形方数年,大部分时间还用于埋头修炼,于人世间情理有许多不明白之处,有时憋在心里不知问谁,就算是与她要好的琳雪时也不知怎么开口。
然而在神君面前她却能一gu脑地问出来了,虽然神君的态度很不好,但她一点都不怕。
炎鸣神君暴跳的青筋按不住了,腾地站起来,看着她娇怯怯的身子,还睁着双水眼对他眨了眨,炎鸣神君憋着那gu郁气是不能朝她发的,道:“我许久未见小敖,去找他一趟。”
“哦——”绛儿的求知yu没有得到满足,心下有点遗憾,但他们好友许久未见,她也不能拦他。
看着神君走到门首,绛儿忍不住道:“神君早点回来,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
b如封大哥为什么要照顾那个茹娘,茹娘为什么要装病……
“知道了。”炎鸣神君迅疾飞离,再慢一步他的暴脾气就要压不住了。
一路憋着gu难以纾解的郁气,到敖郁院内,方落下便听到肆意的大笑传出门外。
“阿鸣真这样怕绛儿,若不是亲眼看到,你如何与我说我都不信。”是小敖那表面温润,心底腹黑的欠扁声音。
接着一个更讨厌的语声响起,“人绛儿都没对他有意思呢,就这样跟在身后摇摇尾巴,若是往后在一起,那……”
像是畅想在往后没有小霸王和她三天两头吵架打斗的美好生活,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持续没多久,戛然而止,院子里一道银衣红发身影让两个人似被扼住脖子的j,失声惊讶。
敖郁和琳雪这一对神仙眷侣t悟到了一个道理,那便是要笑小霸王时,要躲在被子里偷偷的笑。
不然被他听见,那便是一整夜的以一对二的疯狂打斗,若不是绛儿次日醒来寻神君,敖郁与琳雪怀疑他们要躺在被子里半个月,当然不是笑小霸王,而是被小霸王揍趴的。
绛儿跟着炎鸣神君并肩走在回廊上,道:“神君黑煞之气又发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