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运送(运输途中苏醒)
姜星回在头晕目眩之中醒来,极端闷热的环境让他大汗淋漓。迷药的效果本不该这么快过去,是缺氧将他从药物带来的安眠中唤醒,在茫然了片刻后,姜星回想起了昏迷前的遭遇,他被人袭击了!
惊恐的情绪涌了上来,姜星回发现自己身处黑暗完全动弹不得,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了,想要尖叫呼救声音却被嘴里堵塞得满满的柔软织物压制在嗓子眼,用尽了力气也只能发出低低的闷哼呻吟,他像是掉进了松香里的虫。
窒息与痛苦让姜星回更加努力地挣扎,寄希望于发出动静让绑匪注意到自己的绝境。
被反折束缚的四肢本来难以发力,但是在生死逼迫下姜星回爆发出巨大的力气,竟然让行李箱在车厢里弹动了一下。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副驾驶的老大叼着烟,听见后车厢传来的些许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你给插管了吗?”
正在开车的马仔表情一僵,然后讪笑道:“对不起五哥,我有些紧张,给忘了。”
“混账小子,经不起事的废物,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忘!”五哥狠狠拍了马仔后脑勺一巴掌,迅速从副驾驶直接钻到后车厢。
小型面包车的后座已经被拆除,除了装着姜星回的行李箱,四周摆放着齐全的工具,足以应对所有突发情况。
五哥打开上了锁的行李箱,行李箱里那团人形白布包上已经被汗水洇湿了大片,胸口处还因为急促地喘息而大幅度起伏着,看起来倒真是有几分可怜。
心里想着可怜,五哥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止,手脚麻利地解开大部分束缚,把姜星回从布袋子里放了出来,姜星回的脸都因为窒息而憋得通红,鬓发被汗液湿透。
“唔唔唔…”姜星回感觉到罩在自己身体上的东西被解除,他蠕动着经过口塞胶带多层塞口堵得死死的嘴发出几句模糊不清的呻吟,试图想要在绑匪这里求情,而他被裹成一团的手也在背后徒劳扭动。
姜星回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值得上这么郑重且专业的绑架。
不为所动的五哥从旁边的医疗箱里找出一套全新的吸氧管拆开,将出气端塞进依然在用力呼吸的姜星回鼻子里,又撕下几截医用胶布交叉着将管子固定在姜星回鼻子里和脸上。
不过须臾,管子里就因为姜星回的呼吸充满了凝结的水珠。
在五哥忙碌的时候,姜星回依然没有放弃,他不停地发出声音,时间一久姜星回不由自主喉结滑动,只觉得口干得要命,长时间无法闭合口腔加上几乎塞进喉咙的东西让他有些呕意。
更何况才从窒息的环境里解脱,呼吸了没几下,鼻腔就被略细的长管插入,胶布封死了鼻腔与管子之间的缝隙,管子戳在鼻子的嫩肉上,窒息之余还让姜星回非常难受。
无法控制身体被人肆意摆弄的感觉叫姜星回十分不舒服。
好在五哥的动作很快,固定好了吸氧管的位置后就将姜星回依照原样锁了回去,巨大的行李箱外露出一截不起眼的透明胶管。
毕竟雇主的要求仅仅是让姜星回无法反抗,可不是要一个死人,五哥把吸氧管接入机器,迷你制氧机运作发出嗡嗡声。
“不需要再用点药吗?”马仔看了一眼后视镜,问道。
五哥擦擦自己头上的汗,拍了拍正持之以恒传出微弱呻吟的行李箱,“不需要,卫老板说过,如果他中途醒了不需要额外加药,要让他清醒着被送到那边。”
“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呢,他能受得了吗?”马仔有些迟疑。
“他受不受得了是卫老板的事,关你屁事,”五哥挤回副驾驶,“好好开你的车。”
海绵填满了空隙形成了绝佳的隔音环境,姜星回一点都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在绝对的黑暗与寂静里,他的身体随着车子的前行微微晃动。
这些绑匪要带他去哪儿?
姜星回甚至回想了自己最近的所有私人恩怨,却一无所获。
嘴巴被迫张得太久,下巴已经完全麻木了,而胳膊和双腿则被捆得太紧,绳子勒进肉里带来阵阵不容忽视的锐痛,他的肩膀也因为强行反折而胀痛不已。
实在是太难受了。
鼻子里源源不断输送的新鲜氧气让姜星回连再次晕过去都成了奢望,他只能清醒感知自己像牲畜一样被捆绑着在无法动弹的闷热黑暗里被送往也许是更加黑暗的未来。
时光在痛苦中被拉得极为漫长,姜星回已经失去了判断时间流逝的能力,只觉得自己被困住许久,久到四肢的疼痛都转化为了麻木,他开始祈祷,祈祷自己可以晕过去。
细微的晃动突然停止,旋即姜星回感觉到装着自己的箱子被人拖着大幅度移动,看来是终于到了目的地。
即将见到这次绑架的幕后之人,本该紧张的姜星回却隐隐升起了几分期待,无论是谁都好,快把他从这个境地里放出去吧。
又过了半晌,他听到箱子卡扣被打开的咔哒声,一双手解开了将他锁在箱子里的固定带,甚至力气极大地将浑身麻木动弹不得的姜星回直接从箱子里提了出来,把他放在冰凉的地面。
姜星回保持着被捆绑的跪坐姿势,任由那人不紧不慢地一层层解开他身上的束缚,褪掉几乎被汗水浸透的布袋,戳在鼻腔里的吸氧管也被拔了下来。
那人没有立刻解开姜星回身上的绳索和面上的束缚,反而先拿来冰凉的铁拷箍住了姜星回修长的脖颈,上锁的簧片声在姜星回耳中清脆至极。
“呜呜呜……”姜星回不满地反抗只剩压抑在喉咙里不甚清晰的蚊子哼哼。
一只手轻柔地摸了摸姜星回的头,姜星回有些怔住,也顾不上再用被堵得严实的嘴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了,这绑匪的一个动作让他产生了几分离奇的既视感。
这个感觉太像他的前男友了。
交往时,那人也是喜欢这么揉他的头,轻柔的、仿佛带着宠爱意味的抚摸,姜星回不止一次说过自己不想被摸头,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宠物。
就在姜星回陷入回忆之际,裹住他双手的胶带和捆绑四肢的绳子都被剪开,鞋袜也被脱去,他被绑得麻木冰凉的四肢一时提不起力气。
血液流通带来极度可怕的麻痒与疼痛,姜星回闷哼一声,不敢让身体挪动分毫产生更大的折磨,只能忍耐住恢复带来的难受。
麻痒程度好不容易降低到可以忍受的地步,姜星回便耐不住伸手率先摸到了依然固定在脸上的束缚。
他几乎是慌忙地扯开绑住嘴部的医用胶布,露出已经被勒得发红的脸颊和含在殷红双唇间的黑色实心口球,姜星回顺着口球的束带摸到脑后,沮丧地发现一把小锁挂在那里,断绝了他取下口球吐出嘴里塞口物的可能。
姜星回只好转而解开了蒙住双眼的医用胶布,适应了黑暗的双眼被明亮灯光刺得睁不开,生理泪水从眼角滚落。
摸过姜星回头顶的手再次轻柔地为他拭去眼下泪痕,姜星回也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好听声音满是怜惜地说:“怎么哭了?”
他猛地睁开眼,在炫目的光芒中看见了那个绑架自己的人,熟悉到闭上眼睛都能清晰勾勒出的五官,正是他的前男友,卫雩风。
“呜!呜呜呜!”姜星回不可置信地发出一连串闷叫。
而卫雩风笑着摇头,“你现在不能说话,小星,在你学会说出我喜欢听的话之前,你没有说话的资格。”
卫雩风说着将连接在姜星回脖子上项圈的锁链系在天花板上垂下的铁钩上,他按了一个按钮,机括运行拽着锁链将姜星回从跪姿拉得站了起来,光是站起来还不够,锁链一直缩短到让他不得不踮起脚尖,高高昂起头才停下。
姜星回双手抓住紧紧扣在脖颈上的项圈用力拉扯,却无法撼动这铁项圈分毫,他的脚下是在这房间瓷砖地板上极突兀的一平米左右的一块铁板。
“小星,自己把衣服脱掉。”卫雩风命令道。
姜星回不为所动,他愤怒地瞪着卫雩风,即便说不出话也要无声反抗。
“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卫雩风没有意外,他的手挪到另一个按钮上,有些遗憾地摇头,“那我就只能逼你听话了。”
按钮按下,电流顺着箍在姜星回脖颈上铁项圈和他赤裸双足下的铁板涌进姜星回的身体,身体两处传来的剧痛令姜星回发出沉闷的惨叫,他疯狂挣扎着撕扯脖子上的锁链试图逃离这个可怕的电流牢笼。
锁链被他拽得发出连绵铮锒声。
约摸过了三分钟,卫雩风才停下了电流,他看着狼狈喘息的姜星回重复之前的命令,“把衣服脱掉。”
姜星回眼圈儿都红了,他还是怒瞪着卫雩风不肯听话。
“真倔。”卫雩风再度按下电流的开关。
这次电击持续了五分钟,姜星回被电得眼前发白,浑身脱力,他身体敏感最是怕疼,电击的疼痛折磨得他几欲昏迷。
“肯脱衣服了吗?”卫雩风也知道他怕疼,所以才会选择疼痛感强烈的电击。
姜星回把嘴里的口塞当成是卫雩风,狠狠地咬了又咬,终是点了点头。
姜星回穿的是宽松简单的衬衣,扣子解开,露出其下因为坐办公室久不见天日的白皙皮肤,他脱掉了衬衣和裤子。
“全都脱干净。”卫雩风扬扬下巴,示意姜星回把内裤也脱掉。
姜星回有些僵硬动作被拖得慢悠悠的,卫雩风的手又放到了电击开关上,姜星回不敢再磨蹭,脱下了内裤扔开。
“这才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卫雩风欣赏了一番许久不见的美景,“我们又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
姜星回翻了个白眼。
卫雩风递上一件光滑的连体胶衣,“穿上。”
漆黑胶衣吞噬了姜星回雪白的肌肤,勾勒出极为诱人的曲线,这胶衣是完全按照姜星回的尺寸定制的,穿上后紧紧绷在他体表,宛如第二层皮肤。
不透气的胶衣显然让姜星回有些不舒服,卫雩风拿起原本和胶衣并排放在一起的单手套走到正在垂头整理胶衣皱出的纹路的姜星回身后。
他像当年拥抱那样环住姜星回的身体,不容置疑地捉起姜星回的双手扭到身后,他一只手抓住姜星回的双腕,一手将单手套套在姜星回手臂处。
单手套的拉链拉上,姜星回的双手再次失去自由,卫雩风不紧不慢地调整着单手套的肩带,然后把束带在姜星回手臂上一一扣紧。
卫雩风思考了片刻,打开了姜星回口球的锁,掏出他嘴里早已被含得湿淋淋的纱布,姜星回下颌一时麻木得闭不上嘴,粉嫩的唇瓣因为干渴而龟裂,卫雩风帮他揉了揉酸痛的腮帮子,端了一杯温水半搂着姜星回让他喝了下去。
“你到底…”姜星回吞咽下灌进嘴里的液体,就想质问卫雩风,话才出口便被早有准备的卫雩风掐住两颊。
卫雩风变戏法似的从旁边拿出一个怪模怪样没有束带连接着充气管的口塞,硬要说的话,它有点像蝴蝶形状。卫雩风将那口塞柔软的两翼塞进姜星回口腔左右空间,中间还没有充气就已经显得庞大的皮囊抵在舌上,部分底座则填充满了嘴唇与齿间的空隙。
这个口塞很大,一旦戴上,哪怕本身没有束带固定,不借助双手的帮助也绝取不下来。
“安静点。”卫雩风拍了拍姜星回被塞得微微鼓起的脸颊,他说着甚至又用搭配的口罩穿过露在姜星回嘴外的底座和充气管,将那个充气口塞封死在姜星回的脸上。
他把系在项圈上挂起的锁链从天花板的铁钩上取下,像牵宠物一般将姜星回牵出了这个冷冰冰的刑房。
姜星回的双臂被紧紧缚在背后,失去手臂让他掌握不住平衡,叫锁链一拽,脚下当即踉跄了几步,脖子给冰冷的铁项圈箍得发疼。
卫雩风见姜星回皱着脸虽然十分不情愿,却还是只能乖乖被他牵着脖子上的锁链走,他很喜欢这种掌握对方一切的感觉,是以哪怕姜星回走得跌跌撞撞也并不着急也不催促。
牵着姜星回从地下室上了楼,他们进了一间摆放了许多姜星回完全看不明白用处的道具的房间。
“小星,我给你准备了很多这样的玩具房,保管你会喜欢的。”卫雩风笑眯眯地打开了灯,炽光灯在那些琳琅满目的巨大玩具上投射出森森寒芒。
而姜星回闻言只觉得心中阵阵发寒,这些定制的东西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准备得这么齐全的,卫雩风这狗东西筹划绑架他的事到底筹划了多久?
卫雩风让姜星回先坐在一怪模怪样铺了软垫的凳子上稍等,随后他当着姜星回回过身从柜子里抓出了大把的束带。
姜星回不知道卫雩风要做什么,无论他想干什么,一定都是自己不喜欢的,他不愿坐以待毙,套在单手套里被皮带锁上的双手仍徒劳地扭动着试图挣脱层层拘束。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卫雩风解开了他脖子上的铁项圈,把他放平在那张凳子上趴好,用长长的束带穿过定制的环扣将他的肩膀和凳子绑在一起。
然后是他的腰,而他的腿被折叠起来捆在凳子上,一条束带穿过封住姜星回嘴巴的皮制口罩,将他趴伏着垂下的头微微拉起,下巴只能搁在凳子的软垫上。
奇怪的是这些束带扣得不算紧。